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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披风撒向不安的夜。眼前一片混沌。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颜色叫做“黑”。
――题记
一
和小叙一样，我一直都偏爱白色。换言之，我讨厌黑色（我的数学学得不好，不知道这有个叫不叫反证法。）所以我并不喜欢晚上。由其是晚自习放学后骑着单车回家的晚上。因为我知道，回家后我得赶作业到想睡觉却不能睡觉；我知道我会在头昏得发痛时休克似的睡去；我知道明天早上闹钟也许又叫不醒我；我知道以后的每个晚上我都将反复那种单纯得近乎残酷的生存形式――直到高中毕业。称之为“生存形式”，大概是为了证明我还活着吧。而有些时候我的确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我总是梦到死神用他那黑色的披风把我严实地包裹起来，我听到他冷冷地说孩子你不用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发疯似地挣开他的怀抱然后猛然从床上坐起。把灯摁亮――黑原来那么可怕。
二
小叙说过了这个仲夏，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好吗？
我说但愿如此吧。
我想不明白那么书卷气的小叙写得那么一手好文章却选择学理。而我觉得“选择”这个词或许只适于理科生们，学校对选文科的学生有专门的测试，如果通过不了，就必须学理。而选理科的学生就不必那样。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教化学的中年女人和那个教物理的年轻男人。可我早就将那些关于门捷列夫关于牛顿的东西给荒废了。如果考进了文科班，那么今天的学习或许就是为了明天的荒废。但如果我考不进呢？
我可爱的理化老师啊，我是多么害怕看你们的眼睛啊。那里面有很多希望，落到我身上就会着火。我躲不了的。
了了了。
我不敢再想，我怕黑色又铺天盖地地袭来。
三
听大人们说文科将来不好找工作。令他们无法理解的是，我学文科只是为了考中文系。那么之后呢？我想过，但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清楚的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说我将来要当一名伟大的画家时，大人们都说我大言不惭，之后我就忘记了理想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一个理想被扼杀的年代。
我记得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我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拖着轻轻的仰望 ……”想起来了，那首歌叫《蜗牛》，小叙拿给我听的。她说，你就像蜗牛一样，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所以一路走来遍体鳞伤，其实你可以飞得高……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中扑棱棱飞过的鸽子。我听见它们在唱歌：我们都有翅膀。
其实我很想对小叙说：那我呢？
四
我晚上打电话给小叙说我现在很怀念我们初中毕业时把复习资料撕成碎片洒出窗外的情景，虽然后来我们被罚扫了操场。 我不知道三年后，我们还能否那样洒脱。或许那时我们已经长大，不再做那些轻浮的事了；亦或许我们连哭的勇气也没有了，因为我们不再年少。
小叙说她觉得我突然老了许多似的。那时我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水，饮水机上的塑料桶里不断地冒着气泡。由小变大。和我的喉部一样，发出咕隆咕隆的声响。我感觉到一群浑身冰凉的精灵爬过我的咽喉，去到一个混沌的世界里。
而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闭上眼睛看了很久，确定那不是黑色。
五
我和我的单车摇曳在夜里，散漫的月光瞥到一盏盏车尾灯一闪而过，还有城市霓虹，焦躁地跳动。齿轮和链条反复的摩擦发出细微的撕鸣……我这才发现我麻木不已非常。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