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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终归模糊了大半,像散跌了一地的斑驳的碎影。
我也终归可以在这里毫不费力地讲一些故事给人听。仅仅是故事。如同在剖解一幅离奇的画面疏散的五官。怅然迷离的背景图案。即便被看成是痛彻的宣泄。
善于宣泄且对其形成依赖的人应该无罪吧?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一 ) 转瞬即消逝殆尽的过往
时常怪罪于生活,哪知我倒是应当怪罪于自己的不安分。拖着时光的长尾,过如出一辙的日子,听一些俗套的歌曲,讲口水般的笑话。生活就像是一块在水里浸泡了许久的石膏像。麻木涣散,推开来形成一摊白泥。这样的日子,过到何时是个结尾?那即使结尾了,又能怎样?于是我的不安分渐露眉目,我想要做的只是打破现状,竭尽全力。在孤军奋战了数月之后,却只剩一套可怜的支架,以及惨淡的面容。我大抵忘记了该怎样去描述那恼人的岁月,让我难以捉摸的人情冷暖,不能逃避的世态炎凉,愈演愈烈,愈演愈悲。我难过地写下一切不好的事情,谁也不告诉。所以我理所当然听不到那句,别担心,会好的。我也只能边写下这些游离的琐碎,边安顿好自己的心情,那些日子,真的很疲惫。挫折与痛,于同一时间在同一个人的命影里放大了无数倍。压的我透不过气,一切都不顺,脾气也变得暴躁。
好事多磨。小海说。
那多磨定是好事吗?我反问。
匆忙之中我瞥见小海还未来得及舒展的眼神,才意识到,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在倔强地关心着自己,丝毫都没有在他眼中错过。而那个人,正是小海。在那些或奔走或踟蹰又或孤落无助的日子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在我身上移走过。自始至终。
(二) 我的似锦当时
甩开一切令我不安的心态,我重返现实。那一刹,似乎才是我生命的起点。映进视野的事物不再因复琐的心情而错乱不堪。正视所有的存在,是一件值得用勇气去证明的事情。时光不再交杂,心绪重归于静。那时我的笃定,就是我的新生。四处羁荡的灵魂不再被粗意放逐,我将他牢牢地守住,哪也不让他去了。无处为家的生活终于完结,命旅由那时起真正地启程。驰骋命运的神灵往往眷顾为
其付出代价的孩子,何况我曾昼夜为他而奔忙。眼神里的浊流开始澄清,从从容容地赴向前方。往日濒近枯槁的心脏也可以肆意地喷涌出如泉的血液。整合了流离的画面,井然的美好铺陈了一大片。画面里有细腻的阳光普照,有流水潺潺,有红男绿女。有我所向往的一切。
似锦当时。又怎么能惧怕经年跋涉操劳。拨得云开,即是朗照。
(三)投奔未来,倚斜阳,独登台。
过尽了世俗纷扰,看惯了离合聚散,心也就日渐苍老了吧!想起往年逐日为生存的所谓目标奔走接近疯狂。可该是一段令人怀忆的岁月。融化了几千个峥嵘的日夜,穿行了无数次苦辣酸甜。到现在还依旧惦念当年的那幕戏码,就好像与灵魂永远也脱不了节。苦是甜的,在无数个与命脉相依奔走的年代。
首次一个人乘车出了一趟远门。齐刷刷迅速退后的北方的树木,蜕光了叶片,榨尽了水滴,飞快却又清晰。让我看到被空气迷了眼睛。玻璃窗外呼啸而过的另一面车窗,里头是陌生的脸我连表情都不及描绘他却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靠在椅背,枕着车窗听到风儿吹着细细的哨子。和谐而安详。半眯着眼睛,看到的是内线电台播放过很多次的俗片。还有满满一车的乘客。行李包的背带从行李架上探出来,悬在半空。
又是一年冬季,在将近入冬的十月就利落地下了一场雪。淹没了几十座北方城市。妈妈说,今年的冬天来的真突然。我轻声应和,眼泪却已燃进眼窝。看着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却真的是冬天到了。妈妈还说,出门的时候要带好帽子和口罩,还要裹紧围巾。
第十八年的冬天,真的到了。
我想以后的日子还是一个人过的好,不管碰到什么光景。其实也只不过是在人堆中苦苦挣扎,却总是意犹未尽的模样。院子里的花木都枯死了,我还独自守在窗前。我的影儿,安静地与我厮守,不沾半滴沙尘。
看过了一幕又一幕的尘土戏,才知道伤春悲秋不是用来多愁善感或者发牢骚的。那里停留着真正的伤与悲。穿过时间看人生,是何等悲怆交织着人情冷暖,聚散离合。穿过人生看时间,又是何等感伤,如流如梭,没有半刻停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