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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如同池塘中的莲花,有的在超脱中盛开,有的则被水深深淹没,沉沦于黑暗的淤泥中。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想到了小冉,她始终如同莲花般努力地向上生长,在黑暗中趋向光,摆脱泥土的束缚,清醒地独自开放。
我一直觉得这不像在喧嚣中维持一份宁静那样简单。
我站在远处刚开始对于她的注意出于偶然。
那时我们上初二,班上忽然变得有些异常,有一股“义军”反叛的意味,也许是被压了许多年的渴盼成长的心理需求得不到释放造成的。总之,从那时起,湖水变得不再平静,虽然我不是那些主动往湖里掷石子的人,但我绝对是自觉漾开水波的人,我只是用被动来掩饰勇气不足罢了。
我们每天都有背英语课文的任务,大家对此都是敷衍了事,从课代表到组长也是一路绿灯,我从心里不安到欣然接受,后来渐渐变成心安理得,毕竟大家都是这个样子。可是小冉却不。她每次都拿着课本去找组长背,背得不好还会再去。大家看在眼里,刚开始还有点自惭,后来转化为对她的不满,似乎她那样是为了跟大家划清界限一般。课间大家扎堆聊天的时候不免有心直口快的人说她装清高,连学得最好的同学都不背她逞什么能!时间久了便疏远了她,现在想想,那时大家也并非恶意要故意排挤她,只是在内心佩服却又不得不在表面上遵守大家的“默契”。这是成长必须学会的一课吧,有时悲观地觉得人与人交往就要学着适应,哪怕是内心不认同的东西。我偶尔会很羡慕小冉,但看着她的坚持又担心代价会不会太大。
我站在不远却也不近的地方冬天的体育课是最难耐的,每节课都要绕场,在规定的时间限制内跑四圈,而且还不能带保暖的东西。刚开始跑,迎着风,手和脸像被刀子刮一样。之后体内的热量膨胀,冷热不能够相融合,胸腔被压迫得喘不上气,有时跑下来嗓子里有梗着血的感觉。我们通常会逃掉一圈,躲在花坛后面,三三两两跑到那儿便蹲下身,相视一笑,仿佛彼此的距离也被拉近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小冉竟然跟着我们一起逃,每次跑下来小冉都脸色青灰。有人开玩笑说小冉一个人撑不住了,投入组织怀抱了!
接下去的体育课她总是有假条,条子给体育老师一递,一圈都不用跑,只是站在那里把手伸进暖和的大衣口袋里幸福地哈着白汽就行了。大家都知道这条子是有名堂的:一般真生病的人会把假条直接给班主任,连下楼都不用。装病的人心虚,只敢把条子给体育老师,但体育老师知道这些把戏却不揭穿,相安无事吧!
有人说,这丫头脚步还挺快的嘛,从离群到合群,现在都超群了!可以直接升至“义军”的首领了。
总还是有人带着小得意说,没有谁能够不顾大潮流坚持太久的。
然而,一次班主任在上体育课时路过操场,看见小冉在跟我们跑接力赛,急忙紧张兮兮地把她拦了下来,我们才知道小冉是真的身体不好,她还糊里糊涂被我们尊为“义军”的首领。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一直以来都在循例默认着的规则,于她而言,那么遥远。
她用简单的目光看这个不简单的世界,不领悟、不涉足,这或许本身就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可是会不会哪一天,当她看到有着天使般面孔的世界撕掉面具后,也会慢慢地接受它,然后尝试着去融人?
我就站在她的面前那是中考前最紧张的日子。一天轮到我值日,放学后大家都走了,只有小冉还坐在那儿。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些累。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那样落寞,即使是大家疏远她的时候,她也是时常微笑着的。我一直觉得外界根本影响不到她的内心,她始终坚强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