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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一生中,最疼爱我的人,除了爸妈,就是爷爷了。
爷爷是一个慈祥的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时常带着笑容。他从不对我生气,视我为掌上明珠。以前,爷爷对我的各种爱我总是觉得理所当然,面对任性的我,爷爷也只是一笑而过。日子就这样过去,直到——
现在是十月,金秋送来丰硕的果实,也给长大了的我送来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
一大早就接到电话,听筒里传来爷爷的声音:“小悦吧,爷爷给你腌了你最爱吃的乳瓜,中午来拿吧。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来吃顿饭,啊?”我乖巧的答应了。放下电话,抬头一看日历,天啊!已经半个多月没去看他老人家了!怪不得他老人家这几天电话不断,看来,今天是必须去了。
一进门,爷爷就把我叫到窗前,满面孩子一样的笑容,对我自豪地说:“看看爷爷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说着便从窗外端进来一个菜坛子,揭开,是我最爱吃的腌乳瓜。爷爷说:“那几天看你学习忙,没敢叫你来。这不,好不容易盼来个周末,你捞走一些去。”看着坛子内满满的一坛乳瓜,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一看便知是精心制作的。我脑子里霎时浮现出了爷爷是怎样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苦苦寻觅这种鲜嫩的乳瓜的。 “爷爷,这种乳瓜不好买吧,您腿不舒服还蹬车自走远路。”我垂下眼帘,小声埋怨着。“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是爱吃嘛……来,尝一个。”爷爷说罢便夹了一个放在我嘴里。我麻木地嚼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搅在了一起,这小小的一寸乳瓜里,竟包含了多少爷爷的爱与辛苦啊!不过,最终融化在我心里的,还是一缕淡淡的甜。这甜和其它的甜不同,是那种酸酸的,涩涩的,交织着我内心的愧疚,浓浓萦绕在心头——让我越发不舍得下咽。
在饭桌上,我问爷爷:“乳瓜这么脆,准是您又用冰水处理的吧?”“这……”我没等爷爷回答又接着说:“天凉了,您手上有伤口,别总是用冷水。疼呢吧?”爷爷爱抚地摸着我的头,满脸可以融化我心的慈祥,叹了口气,说:“唉,看你平时学习那么忙,没时间回来,我和奶奶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儿,买上水果都不舍得吃,给你留着。我和你奶奶上年纪了,最欣喜的就是看你一天天长大、懂事,真的……”爷爷突然不说话了。我哑然失笑,夹菜的手僵在半空,鼻子酸酸的,眼睛也不觉湿润了。我紧咬着嘴唇,不让泪掉下来。然后微笑着告诉爷爷:“我最爱您啦!”爷爷笑了,笑得那样舒心,那样甜蜜,那样欣慰,宛如晴空万里。虽然,我发现爷爷他老了;虽然,他老人家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虽然,他的笑声也不再像昔日那样爽朗,略显出一丝沙哑了……可是在我的心中,爷爷依然是最可爱的人!
要走了,爷爷执意用小坛子给我带回一坛去。他把我一直送到小区大门外,递来小菜坛。与此同时,我瞥见了爷爷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还有一道道渗着血的裂口,我的声音呜咽了:“爷爷,您的手……”我轻轻摸着爷爷的手,无语。我看不下去,赶紧与爷爷道别,转身朝门外走去。爷爷这时还不忘添一句:“常来啊,我和奶奶等你——”
我背对着他老人家,坚定着语气:“下周我一定来看您,一定!”
萧瑟的秋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继而落英缤纷。大地瞬间变的雍容而华贵,却依然显出冰冷的落寞。夕阳,把我薄薄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逆着风夺眶而出,一串串,落在我手中那盛满沉甸甸的爱的——菜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