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流年_2100字

时间:07-07编辑:佚名 高三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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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言

好些曾经去过的地方,许多景象都在记忆里越来越雷同了,就象一张相纸,上面经过许多次底片的曝光,层层叠叠起来,直叫人分不清谁是谁,哪是哪了。

在这样一种模糊的视界里,唯剩有一种印记,会清楚地标识着曾经走过的记忆。这种感觉有些如同你多年前的某个假日正在翻阅的一本书,由于其他事情的发生,你丢开了它,只记得在合上书的那一瞬间匆匆夹入了一张书笺,此后由于无心地淡忘,就一直在那高高的书架上搁置了许多时间的寂寥。某一天阳光很灿烂,你重新翻开书,拾起那书笺,它竟然让你能很快就找到那歇读的扉页,接续上一个清晰的记忆。

我想,某一个地方的名字,就是那个地方的书笺。一个优美的地名,就是一张引人回味的书笺。

如果不考虑书笺也有各种风格与内涵,把地名比作一个地方的标笺可能更准确,但这样毕竟会少了些文化的韵味,多了些生硬和冷漠的商业气息,而”行商”似乎在中国的历史印象里是无情重利的代名字,我宁愿就这样变通一下罢。书笺的气息毕竟还沾着一些墨香,拂开那些世间日渐浓郁的铜臭,我们终究还是能闻到一点清气。

(一)北 碚

翻开字典,查阅一个”碚”字,地名字,重庆北碚(音beibei),位于重庆北部的一个区,傍依嘉陵江小山峡。北碚是盛产青石的,所出砚台虽然没有四大名砚的名气响亮,却因其石砚发墨快,石质温润,墨质细腻,保湿长久,而倍受历代文人推崇.

北碚亦因其风光秀美宁静,气候温润清爽,加之曾是常住人口中所占大学生比例仅次于北京海淀区的一个文化区域,而被许多文人誊为中国少数适合做学问的优美地方之一,这个清静的地方,如同一张学院派风格的书笺,清高,淡泊,与世隔绝在重庆的北部,喧嚣的解放碑是位于北碚的南边的,所幸北碚是在嘉陵江的上游,竟然没有沾染上灯红酒绿一江的迷离。

这座小城,许多年前苏轼来过,陆游来过。没多少年前,郭沫若来过,并且为之留下了以“桃园花盛开”为起兴的深情诗篇。

到如今也只留下我无知的年少时光,北碚这个因石头和地理方位而得名的地方太小了,小得容不下我想飞的梦。就这样,四天后我挥挥手,比志摩还潇洒地离开了它。

在离去一年后的一个雨夜,我路经北碚,那是与它分别后的初次相逢,夜行车飞速穿过空无一人的满城灯光,一些曾经似曾相识的阡陌竟然有些相忘了,道路两旁还是那耸立的巉岩,在雨里寂静默立,却不知道车窗里有个人正在痴痴地望着它们,竟然对它们呼唤着——啊,友人的北碚,我又来了!可就在那时,车倏然就掠过了,我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不能再在它的怀抱中徜徉了,甚至无法小驻片刻,自己只不过成了这片土地上永远的过客罢了,唯有叹息一声。

(二)翁同和旧居

那天午后,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觉得倦了,于是独自一人出来闲逛,过了那座两岸皆是粉墙黛瓦飞檐民居的小拱桥,就是书院大街,这条街因两朝皇师翁同和御赐状元第的旧居而得名。

书院大街的慢车道至今还是不平的青砖,但砖质分明已是现代人锻造出的了,除了想保留当年这种石板的感觉,也许令人别无其他猜度,一种对于历史的怀念,让每一个经过这条街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状元第藏在窄窄的青石板小巷里,窄窄的小巷两旁是高高的粉墙,仅能容小轿通过。和许多普通的中产人家一样,翁同和当年为祝福母亲的生日而为之献上的这座綵衣堂,开着两扇宽大的木门,却非朱色。令人遥想当年贵为浩命的翁母不过就是住在这条距小河不远的幽深巷陌里,摒弃了繁华,坐在日复一日斜射入深巷的阳光里,数着缓慢的流年,苍茫地等待着学富五车的儿子有告老还乡的一天,能够陪她一起静看故乡的流水。

这位慈母终究是未曾等到那一天,就在这江南的小城故去了,当她的儿子于八十多高龄终于告老还乡后,那传说中的风水宝地里不过是一个青冢独对向晚的斜阳。

生而何欢,死而何忧?贵至公卿,识垂青史,綵衣堂终不能了一位母亲的小小愿望。幸之,不幸,光阴无语西去。

(三)曾

在书院大街另一边沿着小巷进去,则是明清四大遣责小说之一《孽海花》作者曾朴的旧居曾园。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式建筑,除了园中巧妙精致的景物,更借用了远处开门即见的常熟虞山作为曾园的远景,做到园外亦布美景,这样的构筑自然天成,意境和谐旷达,色彩浓抹淡扫,虚实谐和,实得中国山水园林构建之精髓而创意乾坤。

曾园的布局与构思有些地方竟然与鲁讯先生评价《孽海花》写作艺术的“结构工巧,文采斐然”呼应起来,当然,其风格的“高增饰而贱白描”也是情理之中了。

早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曾朴就与其长子虚白在沪创办过“真善美”书店,曾朴致力于介绍法国文学,尤其对法国的浪漫主议大师雨果的作品介绍最为有力,那蜚声中国的《欧耶尼》、《巴黎圣母院》、《克林威尔》、《笑的人》等都是曾朴最早介绍到中国的,透过雨果的文风具有进步的反叛精神和反古典主议的强烈倾向,再看曾朴的《孽海花》选题,似乎注定了曾朴也是抱着“四百兆同胞,愿尔早登觉岸“的创作主旨而作;似乎也预示着曾朴在这样一所父辈留给他的园子里住不安稳长久,而他终究是会走出去,去流离,去呐喊,摒弃旧学,提倡一种纯净的大众化白话文和平民文学。作为一位旧举人,在中国内外交困,新旧嬗变的时代当是如此难能可贵。

我去的时候,岁月的风雨早已打得曾园的墙壁斑驳点点了,一座小阁楼歪歪斜斜的立着,惊得我不敢抬足去踩那朽木的梯子,庭前的雨水还在浸染着相思树的叶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份对于这园子里充溢着的没落贵族气息的相思却越发葱郁了。

沧桑过后,物换人非,只有名字留下来了,当年那朵孽海花怕是也被人们的淡忘埋藏进故园深处了,除了极少数人会偶尔翻翻,看看那个名叫彩云的美艳女人都做了些什么?在那个现代人无法想象得更清楚的年代!

读曾朴的书,只不过如此简单了。 重庆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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