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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人物
焦仲卿 阳谷县押司
刘兰芝 焦仲卿之妻
焦母 焦仲卿之母
刘母 刘兰芝之母
刘延贵 刘兰芝之兄
焦娇 焦仲卿之妹
王婆 县令派来的媒人
司马政 郡丞,太守派来的媒人
行人数人、待从一名
地点:阳谷县
第一幕
第一场 焦家—焦仲卿卧室
焦仲卿、刘兰芝上。
刘兰芝: (含泪、带着哭腔)夫君!
焦仲卿: 娘 子何故如此?
刘兰芝: 我可能要被婆婆赶回家了。
焦仲卿: 啊?
刘兰芝: 夫君有所不知。自从我嫁到府里以来,婆婆一直在我身上挑刺。每当鸡鸣之时,我就起来织布,到了夜晚都不得休息。每隔两三天,我就织成五匹布,婆婆总说我织得慢。并非我织得慢,是因为你家的媳妇难做啊!没想到今天,婆婆又说我不懂规矩,还说要打发我回家,唉……(掩面而哭)。
焦仲卿: 娘子莫哭,这无非是阿母的一句气话,何必如此记在心上。
刘兰芝:(拭目)什么呀!婆婆都叫人备车了。
焦仲卿: 娘子莫急,我这就去见阿母,没准儿我说说情,啊母就会改变主意。
第二场 焦家厅堂
焦母、焦仲卿上。
焦仲卿:孩儿给阿母请安。
焦母:免礼。
焦仲卿:听说阿母要将兰芝赶回家去,不知可有此事?
焦母:那还用说!
焦仲卿:(下跪)请阿母三思啊!孩儿已经没有高官厚禄的福相了,难得取上这么好的媳妇。我愿意和兰芝白头偕老、共赴黄泉。可谁我们的小日子刚开头,就惹得您不高兴。焦母:(正色严辞)你这个没见识的东西。这个媳妇不懂规矩,一举一动全任凭她自己的意思。为此,我早就憋了一子气,怎能由你自作主张。听说邻家有一个好女子,我已经替你求亲了。你还是将那个刘兰芝速速打发了,千万不要挽留她。
焦仲卿:启禀阿母,现在这个媳妇若被赶走了,我就一辈子不娶妻。
焦母:(拍床案)你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能帮着一个妇人说话呢?我意已决,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焦仲卿:(默默退下)
第三场 焦仲卿房中
焦仲卿、刘兰芝上。
焦仲卿:(缓缓步入房门)
刘兰芝:相公,婆婆那边怎么样?
焦仲卿:唉,娘子,我对不住你啊!阿母非要逼你走不可。要不你委屈一下,回家住上一段日子,等阿母的气消了,我再去接你。
刘兰芝:不必了。自从我出嫁的那天起,一切行事都依照婆婆的安排,哪敢自作主张?日夜辛勤劳作,总以为没什么过错,能终生侍奉婆婆,没想到却被休出贵府。事已如此,哪何有什么再回之言。我出嫁时,带来了六七十箱嫁装,里面全是各种的衣物。那些轻鄙之物已不值得留给后人,只好给夫君您留个念像了,望夫君千万不要望了我啊!
焦仲卿:(含泪)兰芝,不要说了!(将兰芝搂入怀中)。
第四场 焦家厅堂、庭院
刘兰芝,焦母、焦娇上。
刘兰芝:(身这绣花夹裙,饰精美衣袄,穿丝绸鞋,戴玳瑁,步履轻盈地走进厅堂)媳妇拜见阿母!
焦母:免礼!
刘兰芝:媳妇自小生在乡野之中,本来就没教养,嫁给贵公子后,兰芝就更加惭愧。接受您贵重的聘却不能让您好好使唤,所以今日特来辞别,望阿母贵体安康。
焦母: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就不挽留了。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再嫁,享一世荣华富贵。
刘兰芝:(退下,至庭院)。
焦娇:嫂嫂!(扑入刘兰芝怀中,抽泣)我舍不得你走!
刘兰芝:(泪如雨下)小姑,我也不想走阿!可事到如今,也是被逼无奈。现在,我只求小姑一件事,那是精心照料婆婆。从今往后,只要小姑心里还有我这个嫂嫂,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兰芝与焦娇依依惜别)。
第二幕
第一场 车帐中
焦仲卿、刘兰芝上。
焦仲卿:娘子,娘家快到了。
刘兰芝:(依偎在焦仲卿怀中)是吗?感谢相公对我的一片真心。常言道:“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今生今世,能与相公相识、相知、相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既然夫君这样爱我,我希望不久就会见到你。我想,在这时侯,夫君您应该当做磐石,我应当做蒲苇,我们的心应该彼此坚定不移,坚如磐石,韧如蒲苇。焦仲卿:请娘子放心,我一定会这样做的。我相信,我们的好日子会来的。
第二场 刘家厅堂
刘兰芝、刘母上。
刘兰芝:(走进厅堂)孩儿拜见阿母。
刘母:免礼。咦焦押司为何没来?
刘兰芝:(面带难色)回母亲,他……
刘母:怎么了?莫不是你被焦家休了不成?
刘兰芝:(含泪点头,咬着嘴唇)。
刘母:你!……。自小我就教你纺织、裁衣、弹箜篌、知礼仪,可没想到你却被休了出来,你究竟犯了什么错啊?刘兰芝:母亲!我并没犯什么错啊!(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刘母:(泪如雨下)唉!我苦命的孩子啊!
第三场 刘家厅堂、门口、卧室
刘母、王婆、刘兰芝上。
王婆:县太爷让我来说媒,专找那被休的刘兰芝。再嫁之妇何言贵?这门亲事保准成。我说刘嫂在家吗?刘母:谁呀?(开门)哟,是王婆呀,快快请进。
(步入厅堂,焦母和王婆分宾主落座)
刘母:王婆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王婆:我呀,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县太爷看上你家兰芝了,非要兰芝做儿媳不可。王嫂,您说这不是喜从天降吗?
刘母:是啊!请王婆稍等片刻,我去给您沏碗茶。(笑眯眯地走出厅堂,至卧室)。
刘母:兰芝啊。
刘兰芝:啊?
刘母:县太爷派人来说媒,要你做他的儿媳。现在,媒婆正在大厅上侯着呢。你现在就可以见媒婆,答应这门亲事。
刘兰芝:母亲啊!我和焦朗已情定终身,誓不再嫁。现在刚分离就背叛他,恐怕不合适,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刘母:唉!(下,端茶至厅堂)
王婆:这门亲事,不知刘嫂意下如何?
刘母:劳王婆费心。小女自小贫苦,连一个押司之妻都配不上,怎能给县太当儿媳呢?还请王婆另请高明吧。
王婆:唉!我 说刘嫂,‘‘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还请三思啊!
刘母:小女已决心不嫁,请王婆不必多言。
(王婆叹气摇头,下)。
第四场 刘家厅堂、厅堂后
司马政、刘母、刘延贵、刘兰芝上。
话外音:郡丞司马大人到!
刘母:(下跪)老身拜见司马大人。
司马政:老太太快快免礼。
(刘母、司马政坐定)。
刘母:司马大人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司马政:太守大人有托,让我来说门亲事。不知贵家千金可否做太守大人家的儿媳?
刘母:这?
司马政:请老太太三思。
(厅堂后)
刘延贵:兰芝,听到了吗?司马大人来说亲了。
刘兰芝:我与焦郎情定终身,誓不再嫁。
刘延贵:呸!一个焦仲卿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这么牵挂。别忘了,那焦仲卿对你再,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押司,而现在你能嫁给太守家的公子。这样一来,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好的机会你都不抓住,将来打算怎么办啊?你这死丫头,少“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兰芝:兄长所言极是……
刘延贵:那还不快去见司马大人,同意这门亲事!
刘兰芝:是……(下)。
第三幕
第一场 刘家门口
刘兰芝、焦仲卿上。
(焦仲卿骑马远道而来,刘兰芝听马声开门而出)。
刘兰芝:(拍马鞍,叹息)没想到这世间人事多变,兄长已强迫我答应嫁给太守的儿子了。
焦仲卿:祝贺你高迁。还记得当初咱们那磐石蒲苇的誓言吗?你的心韧如蒲苇,只不过一时;而我的心坚如磐石,却是一世。你会享一辈子荣华富贵,而我……只能独赴黄泉了。
刘兰芝:夫君何出此言!自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天,我的心就是属于你的。如今,你和我都是被家人逼迫。那就让我们在黄泉路上相见吧。
焦仲卿:好!就让我们“在天愿作比翼鸟,下地愿为连理枝”。
第二场 刘家、焦家庭院
刘母、刘延贵、焦仲卿上。
(刘家上下张灯结彩,太守家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驶向刘家)。
刘母:刘延贵啊!迎亲的队伍到了,快把兰芝接到轿子里。
刘延贵:(吃惊)娘啊!兰芝她……。她……。她不见了!
刘母:兰芝啊!我的活祖宗?你去哪了?
刘延贵:娘,兰芝留了一封信。
刘母快拆开!看上面写了什么?
刘延贵:是……。上面说,她去廖儿洼投水自尽,让我们不要挂念……
刘母:什么?来人!赶紧去廖儿洼!
(秋风萧瑟,焦家厅院),焦仲卿独自徘徊。
焦仲卿:今日忽听兰芝投水自尽,我的心已痛苦至极。在这儿,我永远忘不了与兰芝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夜晚,也忘不了我们彼此许下的誓言。如今,兰芝已先我而去了,我又如何苟活在人间。白绸啊,希望你坚韧无比,能将我勒死;树枝啊,请你不要断裂,以此成全我。兰芝,等等我,我就来了。(上吊而死)。
第三场 阳谷县山冈
行人数人上。
行人甲:伙计,听说焦押司和其妻刘氏之间的事了吗?
行人乙:听说了。瞧!那不就是他俩的坟墓吗?据说,还是焦刘两家商议,将他们俩合葬一处的。
行人丙:你们听到鸳鸯的叫声了吗?
行人甲:听到了,这声音多悲苦啊!我想,这对鸳鸯一定是他俩所化。
行人乙:我也这样想。唉!如果自由的婚姻能遍布每一个家庭,那该多好啊!
(数行人站立许久,默不作声,风依旧是那样吹)。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