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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走过这条路的次数比我喝过的酸奶还多。灰黄的路灯映照着街道两旁的单元楼,背对着的单元楼,一堵高高的围墙把一楼的人家遮住了,但我每次经过都能听到琐碎的谈话,无聊的争吵,一条郁闷的路,只有郁闷的人喜欢经过这里。今天的灯光比往日暗得多,可我更喜欢这样的感觉。
走到转弯的地方,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家小店,这太让人欣喜,我已经无聊得太久了,世界比白开水都还要无味。我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走进店里。店里的陈设似乎已经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橱柜依着墙壁有高高的三面,我细细地端详着橱窗里的小东西。每一件物品都只有一根无名指那么大,有铁丝拧成的,木头接的,各种各样的形状,琵琶、白菜、鹦鹉……最后一面橱窗,这是一盆盆手掌大小的植物,每一株都不一样,其中一株很像熏衣草,上面紫云缭绕,我小心翼翼地捧起它,面露喜爱的神色。
“老板,这是什么花?多少钱?”
“70块,紫云花。”
“紫云花……”
一直被我忽略的老板精简地回答。一个老头儿,一脸的和善,脸庞上深深的皱纹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无法估算他的年纪。对于似乎不想多说一句话的他的态度,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我掏出钱,钱刚刚够,还好还好。付了钱,我又匆匆地捧着花出了店。我转过头,又一次看着离我20米之外的那家小店,没有招牌,可我就是在这样一家店里买了一盆紫云花。老板站在店门口,远远地看着我,站在原地不动的我似乎觉得那家店离我越来越远……
家门口,一阵阵争吵声俗不可耐,既然在一起这么累,为何还要不放手。很多时候道理让人做起来就比想象中难得多。我扭头走开,很多时候我都不愿承认这是我家,现在别墅有了,可家里人的心却散了,这里不适合我。我拒绝了家,而他拒绝了我。
我给他打了电话,想把紫云花送给他。我站在他家门外的大路上等着,车一辆接一辆地飞驰而过,眼睛在无奈地适应这些刺眼的灯光。
我转过头,他就站在我身后,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到来。他对我一直都只有一种表情——淡默,但我不在乎。当我在学校篮球场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想我要得到他……的爱。
“这个———给你!”
“我不需要!不需要!”
我抬起头凝视他,没有眼泪,没有愤怒。
“最后一次了,它只是一株花,收下它吧,最后一次!”
不顾他说什么,我把紫云花递到他身前,他犹豫地伸出手,握住小花盆,可我把手放开的一瞬间,花掉落了,落在地上成了碎片。紫云花还有淡淡的紫云缭绕,不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了。我以为他接住了,真的!我以为他接住了,是我太大意,我应该确定他接住了再放手才对的呀!多么奇特的花!我从没见过。可他还是不屑一顾,现在花没有了,他也没有感到可惜吧!
“没……”
我还没说完呢,就倒下了,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倒下了,和那盆紫云花一样。
“没关系,既然不喜欢,坏了也没关系。”
车灯直直地从我的身上刺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马路边上的我还会那么倒霉,还好,不是他!
“喂!120吗?这有人被车撞了!在……要快!……”
这是他的声音,很着急的样子。他还是关心我的……
紫云花,是只属于我的花。在那家奇怪的小店里,他只会卖给和店有缘的人,而你也只会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里面有你的生命和灵魂。我总是想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偏偏又不需要我,为什么我就是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