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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市的酒吧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门一个曲尺形的大吧台。每到夏日,吧台上放着两大桶扎啤,吧台后有一个大冰柜,里面满是冰块,客人可以任意向服务员要冰块。随着省里开设了福利彩票,投注机也摆在了吧台的最右端,机子前还放了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上期的中奖号码。每至周二周六的晚上,彩民们每每抄着自己的彩票聚在一起,看着店中的彩电,等待着开奖;穿着工作服的,一般都会要上一碗酒,一盘花生豆,慢慢地吃着;西装革履的,大都会多花些钱,买上些羊肉串之类的烧烤,悠闲地嚼着。
这里有家酒吧叫彩民之家。老板是一脸的笑容,对客人却有着不同的态度,对西装革履的客客气气,装出一副“绅士风度”;对衣着工作服的“一视同仁”,情同“哥们”,笑的都掉渣;对那些偶尔通过门口的乞丐那就更不用说了,马上晴转多云,拿着扫把赶着走。店里来的大多是彩民,店主招待的很是周到。彩民多是些没修养的人,废彩票和垃圾全往地下扔。只是有一点,老板这人有点洁辟,所以一见如此场景,便嚷嚷道:“各位不要乱仍东西嘛,乱扔东西会污染环境,再说了,搞坏了本店的卫生状况也不好呀!”而彩民呢,几乎没人理他,他也没办法。毕竟彩民才是他真正的上帝。这附近有个叫范乙己,因为他看着傻傻的,还伴着些口吃,所以每当他到酒吧,总是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范乙己是只要些花生豆而西装革履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脸色,皱纹间常夹些灰尘,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是西装革履,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洗,皮鞋也都穿的不见色了。他也是个彩民,都已经四年多历史了,却没有中过奖,甚至于五块钱这类末等奖都没沾过。范乙己平时在劳务市场,找上些临时工做做,因为读书少,所以都干些体力活。一天忙下来,得上十多块的报酬,却有了大半入了私房钱,偷偷拿去买了彩票,总想着有朝一日发上一笔横财。因此,家里拮据的很,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平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不时还要靠岳父周济。他岳父姓胡,是一个商人,在步行街东头开着一个服装店。平时范乙己很少见他岳父,不巧碰上了,他总对岳父十万分的恭敬,而胡商却毫不在意,偶尔心情不好,还会骂道:“你说说你,没文化也就算了,还成天偷偷买彩票;你们这些彩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你都买了多少次了,中过一次吗?那些中彩的幸运儿,几百年才出一个,很显然你不是,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做活,多挣几个钱糊口吧!”
又一个开奖的晚上,范乙己要了杯扎啤,一碟花生豆,坐在靠近电视的一张桌上,看来他来的挺早。此时离开奖还差一刻钟,彩民们都互相聊天解闷。
“范乙己,怎么,又挨岳父大人教育了?”
我可可可……以很很很……负责任的告诉诉诉……你,范叔很很很……生气,后果很严严严……重!”
“还不好意思呀!”
“你你你……你懂什么!”
“老兄我帮你想办法嘛!”
“告告告……告诉你,你也没办法!”
……
调侃了一阵,把范乙己说的面红耳赤,额上几根青筋突兀出来。
可一开奖,全场立刻静下来,无敢哗着,静悄悄的,要是谁发一点声音,都会被诸位彩民朋友用冷眼扫瞄一遍,虽然此处的彩民从没中过大奖。中奖号码一个一个的,慢慢的从摇奖机中摇出,彩民们一个个眼睛紧盯着电视,眨都不眨一下。 “6、14、21、29……”,听到此处,有些彩民已经开始叹气了,嚼起花生豆,有的甚至气急败坏,把彩票扯了甩在一边。而此刻的范乙己有些异常,且听且兴奋,眼睛放着绿光,满脸的怪异表情,还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6、14、21、29……”中奖号码又播了一遍。只见范乙己猛拍了一下手,随之大笑起来,大喊了一声:“噫!好了!我中了!”说着,往后一跌跤,牙关咬紧,不省人事。老板慌了,忙将几口冰镇扎啤灌了过来。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门外飞跑,把老板和彩民们都吓了一跳。走出大门不多路,一脚踏在路边水道里,挣起来,两手污泥,淋淋漓漓一身的废水。众人大眼望小眼,一起道:“原来是范乙己中了大奖,喜疯了。”此时有邻居已经把范乙己的夫人叫来,她听了,先是一喜,后又大哭道:“不就是个一等奖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呀?”众彩民劝道:“嫂子不要心慌,我们几个这就去拉老范回来。
范乙己被众人拉上来七推八搡地送进医院,医生们虽也尽力做了救治,但一提到号码,范乙己就疯癫起来,医院便又会回荡起那句话——“噫!好!我中了!”。
自此,市里的“不正常人类研究所(精神病院)又多了个新住户,不过他是个百万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