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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尔赛的旅行让我们感到快活而骄傲。无边无际的天空湛蓝清澈,海风轻轻,大海上时常有自由翱翔的海鸥,轻掠海面。海风轻轻,抚面而来。我们一家人站在船头,沉浸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中,心中感到无比的惬意。
甲板上,有一群孩子在追逐打闹,他们中有像我一样穿得寒颤的孩子,也有穿戴整齐的小少爷。在我们不远处,一些绅士和太太们在低谈。不时传来那些太太们的浅笑声。母亲十分羡慕的偷瞧着他们,不自然的替父亲扯一扯布满皱褶的上衣,悄悄的说:“菲利普,我什么时候能像那些高雅漂亮的太太们一样!”“快了,于勒回来,你的梦就会成现实的!”在旁边看呆了的父亲,痴痴的回答。
突然,父亲触电般振奋起来,他两眼放射出异光,脸上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他一把抓住母亲的胳膊,兴奋地说:“克拉丽丝,你看,你看,那是于勒,是于勒!”母亲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绅士陪着一个穿的珠光宝气的夫人,正从豪华船舱悠闲地走来。
"啊!天,他回来了 ,一定是我们的弟弟!"母亲也欢呼似的大叫一声。他们顾不得招呼我和姐姐们,忙不迭地向那人飞奔过去。
父亲跑到那人身边,一把把他抱住,嘴里不停的问:“是你吗?于勒!是你吗?我的弟弟!我们可想死你啦!”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我的母亲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无比激动的说:“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我们可把你盼回来了!”可是那人的表情是一脸的茫然!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哥哥菲力普啊,是你的亲哥哥呀!”“是啊,是啊,我们是你的哥哥和嫂嫂哇!”母亲忙接过话来。那人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没等那位绅士开口,他旁边的夫人极不耐烦的答话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在干什么?”“达尔芒斯,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你什么人?”她朝着那位绅士问。很显然,“达尔芒斯”是那人的名字。那人仿佛从惊讶中醒过来,一下甩掉母亲紧握的手,推开我的父亲,有些恼怒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谁!”“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那人冲我的父母大吼。
父亲听那人这么一吼,定定神,仔细的打量那人。我也凑上来看了看那位绅士的脸:这是一张养尊处优的脸,红润而刮净,隐隐透出一股霸气和傲气。父亲审视了那人几遍,然后十分肯定的说:“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们都姓‘达尔芒斯’!你额头上的伤疤,我不会看错!你真的认不出我们吗?”“是啊,是啊,那是你去美洲前,你哥哥不小心给你碰伤的,你该会想起来了吧?”母亲也盯着他忙解释说,“我们以前为你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难道你都忘了?”母亲禁不住动情地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那人的脸上现出一丝欢喜,但一掠而过。随之是一丝愤怒,一丝失望。最终还是一副冷漠。他十分客气的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的哥哥早已经去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很绅士地拿出手帕,擦了擦被母亲抓过的手,顺手把手帕扔向海里。
“疯子!穷鬼!滚开!别再缠着我们!”那位气质高贵的夫人十分气恼的拉着那人的胳膊扬长而去。
“于勒,你这个流氓,无赖,现在你富贵了,竟然不认我们了!”母亲突然暴怒了,“当初,我们该把你送进监狱,或者打死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母亲边骂边要冲过去,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我和姐夫赶紧上前拦住了她。
“我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不会,不会……”父亲怔怔地站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喃喃地说。
海面上,一群海鸥追逐着,贴着海面飞远,父亲母亲十几年来的美梦也随之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