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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2006年2月15日 星期三
月儿又圆了,一如当初。
清冷的光又触到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前又浮现出月下他修长的身影。除了这月圆之夜的思念,什么都难以在我如一潭死水的心中激起圈圈涟漪。我只好把缠绵的心思交给这个季节败落的花朵,任它去评论。
“你是大周的公主,怎么会陷在儿女之情中呢?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地位,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衣就让你如此不能自拔,别人会怎样看待我们皇家?”母后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我不知该怎么办,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情不自禁想起他。我是大周的公主,可我该怎样自拔?
(二)2006年2月16日 星期四
这一天来的很突然,一个人又冒冒失失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小鸟无聊地在树上唱起昨天的故事。一切都百无聊奈,惟一能让我兴奋地便是朝政。从小母后就为我种下了权力的种子,发展到今天,我对权力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母后年事已高,下一个会是谁?是隆基,是哥哥,还是我?整个朝廷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而我也异常兴奋地参加了这场游戏。
“启禀公主,人都已经到齐了,都等您去呢。”我理了理发丝,搅镜自照,还是那让无数英雄豪杰为之痴狂的冰肌雪肤,明眸皓齿;可在我心里,只不过是一具为朝政而痴狂的美丽的躯壳罢了。但是有什么办法?谁又能还我一颗心呢?
来了,门客们都来了。他们每天都为我出谋划策,为了迎合我的权力欲和野心。
依旧是和他们高谈阔论。
不经意间换了个角度——向着阳光,一个男子的背影子嵌在炫目的光圈里:修长、挺拔。真像,像薛绍?薛绍!真的是他!男子转过身,不,不是他,失落一下子充溢了我的心。他对我笑了笑,他和薛绍还真有点像,特别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眸里都荡着浅浅的微笑,仿佛比阳光还要温暖。
心的弦好像又被一双手弹起,多年没有体验的心跳的感觉又重新来到我的身上。古典的爱情再次开放在梦的枝头,花的唇间……另一曲浪漫的曲子在手指间轻轻地奏响。像一个精灵又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门外的美景很诱人,让我不自觉忘记了母后的千叮咛万告诫,忍不住重犯故忌,第二次踏入了那美丽的芳草地。
我这是怎么了?等我清醒,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呀!真烫!哎,我真是太傻了,而那个男子依然在笑眯眯地看着我,眼中依然荡漾着笑意,似乎还有几分爱与纵容,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位高贵尊严的大周公主,而是以大哥哥看小妹妹的那种宠爱的目光。
难道他洞察出了我的心思吗?是啊,我太笨了,虽然嘴上没说,但满腹的话早被脸上飞来的红霞泄露了。哎,这张脸,你害死我了!
我急匆匆地走了,在他温柔、惊讶的注视下,在许多门客、侍女的窃窃私语中“逃”走了,像一只撞到猎人的小鹿,完全没有了大周公主的高贵、冷静。
(三)2006年2月17日 星期五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颇有名气的田园诗人——王维
意外地发现,残败的莲花中又开了一朵极为美艳的花,难道它是朵为我和他绽放的爱情之花?可那个花言巧语的张易之又不免让我变得谨慎,我害怕王维也是因我的美丽和地位而表现出那种样子,换句话说,他爱的是我的美丽和权利。不,不会的,他是那样真诚,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那样真挚,怎么会是假的呢?
在喜悦与怀疑的边缘徘徊,我的心情乱极了。
“阿静,把琴给我搬来。”
侍女为我搬来琴。这琴是我的最爱,因为这上面的吊坠是薛绍送给我的,通灵剔透的玉中刻着 “太平” 两个字。琴声在我手指流出,流荡在整个府中,寂寞而高雅,如同他写的一首首田园小诗,轻轻地抚着我那因快乐而激动不已的心。
可是远在他乡的薛绍,他能听到吗?他会为我而高兴吗?抑或是为我的忘却而伤感?可命中注定了这一场苦难,我们谁都不能改变。
一个修长的身影印上了竹青色的窗纱,我心里一颤:“谁?”我问。一个动听的男音传了进来,“是王——维——!”那声音宛如一阕厚重、平和的弦声,既有古筝的恬淡,又有古琴的温和,似一棵香草摇曳着我的心。
“公主弹得真好,在下不禁在檐下驻留恭听了良久,公主不介意吧?”他缓缓地说着,无懈可击的儒雅风度和非凡的气质,让我再一次迷恋。
不过我没有停止,因为我应保持一份矜持,那是母后无数次教导我的结果。我回一个淡淡的笑给他,他也还一个温暖的笑容给我,荡漾着丝丝爱意。我没有拒绝,勇敢地迎着他那双能说话的眼睛。现在,他反而有点害羞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像只优雅自如的天鹅。也许他从未接触过女子“勇敢”的目光吧。
哈!我胜利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他的目光,我应有公主的高贵,可更应有勇敢啊!我成了他的猎人,他成了我的小鹿,太棒了!
幸福顿时簇拥着我,因为我不但战胜了他的目光,洞察了他的心。只是幸福太多了,多得我拥有不过来。
(四)2006年2月18日 星期六
排着队掠过苍天的大雁终于取代了烦人的蝉。一阵阵秋风吹过,吹开了御花园中无数的菊花,红的,白的,黄的,五彩缤纷,看乱了我的眼球。凉爽的秋风也吹醒了我久违的欢乐,纯粹的欢乐,没有任何政治的成份。
我们的感情也在升温,在满园菊花的海上蔓延。我决定抛开所有的顾虑,去追求属于我和王维的幸福。宫里的每个地方都有我们的欢声笑语,我们的足迹,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幸福,像只快乐的雀儿把笑声撒下。
在月下,我们赏月谈诗,呷一口淡淡的茶,茶香弥漫在书房中,其中还有他温暖的目光。
在午后,我们沐浴在阳光下,我想我是最幸福的人,因为我同时拥有暖暖的阳光和他暖暖的目光。
漫步在御花园中,我们赏花品花,甚至为了定一个花名而争论,不过,最后总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不是因为我起的名字有多好,而是他那种近似纵容的宠爱。此时,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摆脱了权力束缚的快乐,找到了做一个普通女人的快乐。
可当夜色默默降临,他离开我身边的时候,我又不免害怕这样的幸福是否像我和薛绍的一样,珍贵又短暂!我害怕有一天它们会像过眼云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真的很怕,我只好抓住这点点滴滴的幸福,不让它从面前消失。
还有一个人让我不安——薛绍。只是,薛绍,青灯下的你心中还有一个太平吗?
(五)2006年2月19日 星期日
王维好久没有来了,像薛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也打听不到他的一点儿消息。
整天我都在无聊中度过,摩诘已带走了我的一部分,没有他的我,就像一架没有心脏的躯体。
一缕阳光溜进红木的雕花窗户,向我打着招呼,可是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母后的到来验证了我的预感。
乌云突然笼罩了天空,黑压压的,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我的心不由绷紧了。
“皇上驾到!”母后来了,她来又要说什么“大周公主”之类的话吗?这次,我要选择自己的幸福,我从出生到认识摩诘前都是为母后而活,这次我要为自己。
“太平,看你脸色不错,最近挺好?”母后未等我行礼,就先发话了,她要先发制人,控制我吗?为了我和摩诘的幸福,我不惜一切了。
“谢母后关心,太平最近和王维一起很快乐,他是个非常棒的人,比武攸嗣强到一百倍。”
母后的眉毛拧了拧。但她毕竟是万里挑一的女子,不会轻易把感情流露出来,即使对我——她最爱的女儿。可刚才仅是眉头拧了拧,可见她心中经历过的是怎样的一番排山倒海,她也许想不到从小依恋她,乖巧的太平居然会如此对她。母后,原谅女儿,我也很痛苦,您和摩诘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太平活了三十多年了,都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我真的很痛苦。
可母后也并未退让,她坐了下来,说:“太平,来,坐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都三十多岁了,除了小时候母后亲过你,疼过你,这么多年,从未好好和你谈谈。”母后的话差点使我感动了。小时候,母后去哪儿都把我带上,甚至为了我差点被废。可不对,母后很少对别人动情,除非为了某种目的。她重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对我!
我倔强地没有坐到母后的身边,因为我怕我会招架不住她的软硬兼施,我怕我会失去刚刚建立起来的倔强,失去刚刚得到的幸福。可泪水却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
随着一声轰雷,大雨倾盆而至,我的心更紧了。
“太平,你为什么要这样?母后这样做何尝不是为了你,把你嫁给武攸嗣,不也是为了你?他是堂堂大将军,统领着御林军。你是至高无上的公主,你们俩是珠联璧合,这样我们武家才能……”
母后还是“心平气和”的,但我明白她压制住熊熊怒火。可我打断了她:“不用说了,母后,您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武家,为了权力,你从来都把我当作政治的利用品,作为一个美丽的包随便丢给某人。可我不是包,我是人,我有思想,有感情,你一次又一次阻拦,先是薛绍,又是摩诘,你……”
我知道我的话会触怒母后,可我还是要说,三十多年了,该为我自己活一回了吧!
“够了太平,你也太过分了!反正你也不用痴心妄想了,那个什么摩诘不会回来了,他走远了,你这一生一世也别想再与他相遇!”母后克制不住了。
“上官婕妤,我们走!”母亲说罢,气愤地拂袖而去。一道凄厉的白光闪过后,雷声更响了——“轰隆隆……”
待她走远,我慢慢想起她的话:“他走远了,你这一生一世也别想再与他相遇。”我一下子清醒了,如五雷轰顶,一生一世?“不,母后,你回来,你把摩诘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对着天大叫,可母后她听不见了,空荡荡的公主府内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一下子,我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与悲伤中。
摩诘,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六)2006年2月20日 星期一
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去找母后,可母后不肯见。一个可怕的字眼时时刻刻笼罩着我,难道她把摩诘处死了?不,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陪他。既然生不能不一起,那死在一起当鬼,这个结果母后会满意吧?
月儿弯了又圆,我独自一人站在御花园里,回忆着那个迟来的秋天。我想好了,如果摩诘死了,我也会。
细细的簌簌声传到我的耳中,几片飞红飘落了下来,我也像这落花吗?无依无靠,清冷的月光像女子哀怨的目光,凄凄的,哀哀的,若有若无的夜雾中升起几缕哀愁,是为我还是为这如怨妇般的明月?
陪我在月下的赏月弄箫的男子消失了,可眼前为什么还是此情此景?“物是人非,最是人间恨。”
(七)2006年2月21日 星期二
白雪纷纷,点红成梅。早上我起得很早,独坐空阁与孤影相伴。
一直不敢再坐在曾和摩诘赏诗的那张桌前,因为每一次的回忆都会化作朵朵雨花,打湿了我的心。
猛然看到桌上有封信,是他的笔迹。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泪水在一阵锥心刺骨的凉意中决了堤,泪水打湿了信,打湿了我心中所有的欢乐。
我抱来琴。
一样的曲子,和着清泪从指间泻下。
已记不清自己弹到多久,只是在最后一根弦绷断的瞬间,才蓦然发现琴身上点点斑斑都是殷红的指血。
我用所有的力量,喊出那个最美的名字:“摩诘。”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无声的雪花飘落下来,伴着南去的大雁的哀鸣,我静坐在沾着指血的古琴,无语,任泪水流下来……
(八)2006年2月22日 星期三
天是淡的,云也是淡的,府前的一汪碧水也是淡的,正如我此时的心境,觉察出半点悲喜。亘古不变的木鱼,已敲不出任何禅意。声声入耳的枯燥,只是一种形式上的虚设。
政治战场上的风云变幻是令我兴奋的,他走了,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带走了我的灵魂。我和母后和好了,她很满意,我终于可以忘却“儿女私情”,重新成为威严、高傲的人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场游戏的主宰。
大周公主,爱情的再次变故更培养了我对权力与日俱增的热情,我成为游戏中的主角。
冻得发紫的圆月升起来,铜雀缓缓地吐出烟雾,我的心已泛不出半点涟漪,它死了,再也无人可把它唤醒。只是有两个人还让我隐隐伤痛,近来麻木的痛心中嫣然的花朵被染淡了,也变成了冷冷的紫色。
我为这个公主的头衔付出了这么多,而我得到了什么?
岁岁元宵,今又元宵。
“去年元宵奉宸游,曾侍瑶池宴。玉殿珠帘尽卷,拥群仙、蓬壶阆苑。”
“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尘缘未断,漫惆怅,华胥梦短。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
悲哉!恨哉!
(九)2006年2月23日 星期四
阳光普照,鸟儿鸣唱,满目嫣红的莲池里,似乎又看见了自己翩翩然起舞的影像。三尺长水袖,一张芙蓉脸,云鬓乌发,眼中波光涟滟,还有一位素衣的少年在身旁,那可是薛绍?还有竹青色的古琴旁立着那位诗人,可是摩诘?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都悄然逝去,温热的泪水流过我的心,就像盐水流过伤口一样地疼……
很久感觉不到春夏秋冬的轮回,很久记不清楚年年岁岁的更替。
“阿静,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公主,今天是三月初八。”
三月了,在南国的红豆也该发几枝了吧?
我换上曾经在元宵节穿过那套平民服装,我决定出宫一趟,谁也不告诉。
坐在梳妆台上久久地上妆,可不管怎样用眉笔勾画,都描不出曾经的美丽。从前是为了薛绍,后来是为摩诘留下那份美丽。而如今薛绍的不辞而别、摩诘的无影无踪,再也无人可以使我保持美丽,我渐渐老去了。
而这大明宫的高墙外,我的美貌,依然是不会褪色的神话。
几天的颠簸,终于到了这个南国的小镇。
这里正下着小雨,似乎没有尽头,那些人,那些事交替地在我眼前出现,然后又一一消失……我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任阵阵寒意袭遍我的全身……
路旁有点点火红映入眼帘,我走近,啊!真是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点点红色幻化成一个男子的影子,那是摩诘。
“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公主?”
“那公主,我叫您……”
“还叫公主,让你不叫,你偏叫,讨厌!嗯,就叫太平吧。”
“这怎么可以呢,公主?”
“不许叫公——主!”
“哦,太平,不,公主,这怎么行呢?”
“就这样定了!”
时光如潮水般退去。
可抬头低首间,一种滋味浓在心口,又溢出心头。
带伤的鸟儿跌落满枝的寂寞,再愁一千遍也不堪回首。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现在,我采了许多红豆,可摩诘,天地茫茫,你又在何方?
爱耶!恨耶!
(十)2006年2月24日 星期五
燃一柱香,抚一段琴,焚一卷诗,拭一袖泪,百无聊赖地撩开《辋川集》,再叹一口气,将它一抛在了记忆的阁楼里……
一钩残月透出一片清幽,抽出孤独的丝线。
今昔?何昔?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捧着红豆,一遍又一遍地读着。
我用一世的泪水浇灌着这深深公主府里的花木,洗不尽的回忆时时刻刻折磨着我的心……
(十一)2006年2月25日 星期六
十年后。
母后死了,在那个落叶飘零的秋天。原来拥有绝对权势和至尊地位的人,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
铜雀静静地吐着烟雾,我守着孤灯,突然间想泪流满面,可没有一滴泪。母后说:可以主宰一切的人是要先失去泪水的。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
我开始思考我费尽心机要争夺的皇位将会给我带来什么,我能得到什么,我又失去什么。
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耗尽青春、美貌、爱情、亲情的我已经没有岸了。十年前我想回,但没能上岸。现在的我没有岸了。我只有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夺得那我为之失去太多的皇位。
(十二)2006年2月26日 星期日
旋转的舞裙,在锃亮的白玉堂里飞动,一圈,两圈。
哥哥继位了。大明宫内舞影摇曳,尽显一个王朝的铺张与浮华。
我一直认为哥哥只是个虚设,真正的对手是韦姐姐和安乐。
这夜,我和隆基在灯下密谈。次日,我们的军队冲进熏风殿和安乐府。刀光掠过,血流十步。我的心中竟没有一丝恐惧,也许真的麻木了。
行动大获全胜。胜利的狂热之余,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的末日也将到临了,也许我也会像韦姐姐一样倒在刀剑下,像一朵败落的莲花。
此时,我意识到隆基才是真正的威胁,也许太晚了,但愿不算晚。
接着,我下令刺客暗杀隆基。
可是真的晚了。
于是,我把自己交给一根长长的白绫,踏上了不归路。颈上珠玉发出柔润的光,散落一地,如一颗颗饱满的红豆。
真奇怪,这么多年来,我似乎已经把他忘记了,但在这临死的时候,我竟又想起了他。无数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我不知道这是终结还是重生。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摩诘,你要等我!等我!
如果可能,我愿意放弃一切,去陪伴你浪迹天涯,去过着你诗中的田园生活,去为你养一大群孩子和一大群小鸡小鸭,去吟诗弄赋、把酒临风……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太晚了!
(十三)2006年2月27日 星期一
花开花落,风掠过,日子被翻得哗哗响,往事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淡化,消失。
华灯初上的大明宫殿,雪青色的长缎仍在不知疲倦的打转。东彤玉石在两根细长突兀的锁骨间上下晃动,绚烂的乐声从缝隙中穿过,在华丽的舞衣间游走。
三尺长水袖,一张芙蓉脸。一样的故事又在簇新的大明宫中上演。
后记: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个笼罩着浓浓忧伤的故事,所以想把它写成小说。太平公主和薛绍的结局也让人不免伤感,她这一生拥有的爱太少了,所以,我把她与王维一夜的长谈改成了数天,我想让那位高贵、美丽、坚贞的女子多享受点爱。也许这是违背历史的,但是我喜欢着,陶醉着,并希望其他人也会喜欢。
创作花絮:我问:“公主的房子叫什么?”吴亮说:“太平间。”
在此感谢在我写这篇文章给予我帮助的朋友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