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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转眼就过去了,尽管周围的景物没有多大变化,但是物是人非,在我的身边,虽有爸爸妈妈的呵护,但总感觉缺少一个更为重要的人的爱抚,这个人就是我的祖母。我的祖母已离开我们而去,这给我的心灵留下的是难忘的伤痛。
直到现在,祖母对我的关心与疼爱,就如同烙铁在我的记忆中烙下了深深的痕迹,甚至连每一句关心我的话语,爱护我所作的一切事都历历在目。我自认为:我对祖母的需要,已远远超过了母亲。虽然母亲赐予了我的肉体,但没有充实我那空缺的灵魂,而祖母恰恰做到了。
因为妈妈长年在外,我自小与祖母一起生活,所以与妈妈不是很亲密。至今还能忆起未上学时,祖母常常牵着我的小手,到附近闲居的老爷爷老奶奶家串门聊天。看他们一起嗑叨家常,听他们年轻时所经受的辛酸往事。每当讲到祖母的辛酸史时,我总听到祖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当我在她怀抱里抬头凝视,目光总是与她的目光相遇,她似乎欣慰地告诉我:我是多么幸福。
我读小学的时候,祖母常常询问我在校的学习态度和成绩。因为一直以来我学习态度端正,所以即使她得知我成绩平平,也从没有表露出失望的神情,总是一句:“我相信你,继续努力。”正是因为这句平淡质朴的话语成了我学习的最大动力。我虽没有作多大的努力,但悄悄的用功,成绩也有所提高。如果我在学习上有很大进步时,她总是告诫我还要继续努力。有一次,我拿到考试第一名,心里着实狂喜了一阵,我想给祖母一个惊喜。于是放学回家,故意做出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来吸引她的注意。她还真以为我考得不理想,劝我要用功赶上,下次不要做错那么多道题目了。到这时我突然又转忧为喜,告诉她我真实的成绩,结果她开心得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憧憬与向往的神情。她鼓励我下次最好继续维持第一名的地位,不可骄傲自大,谦虚是美德。我认为祖母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我把它视座右铭一般铭记于心。
为了回报祖母的深思,我尽量把一切做得最佳。曾经在“六·一”国际儿童节里,我一人荣获两张奖状,我将珍贵的奖状攥在手里,满面春风的把奖状拿给祖母看。她不识字,如同我看不懂英文一般,我便一字一句地念给她听,她意会到她的孙女很能干,开心得到处买鸡蛋,又是煮又是炒,全都给我吃。我们一同沉浸在欢乐之中。
祖母不仅关心我的学习,同样也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只要我稍有头疼脑热,她的心就悬起了,又是看医生,又是煮汤熬药。最严重的一次是我患上痛毒性感冒,咽喉很痛,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来。我痛苦,祖母心里更是焦急难受。为了祛火,润喉片吃了不少,但就是我不太见效,急得祖母为我奔波劳碌,身体明显消瘦很多。当看到我康复,祖母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最美的。
和祖母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但上天无情,他嫉妒美好的家庭,嫉妨我这个快乐的小女孩。祖母病倒了,于是乎妈妈回家来了,照料年迈、病弱的祖母。妈妈初进家门见到祖母瘦得厉害,不禁与祖母抱头痛哭,这时祖母反倒安慰起妈妈来,说不碍事的,是会好起来的。
祖母的身体情况相当不妙,如果她放弃了生存的斗志,病魔反会将她迅速压跨。我敬佩我的祖母,有顽强的意志,为了儿孙不畏病痛的折磨。清晰地记得一次,在春节里儿孙们欢聚一堂,连祖母朝思暮念的大学生外孙都来看望她了,偏偏上天突然给我们一个差点窒息的惊乍——她又犯病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挪动。等她稍稍静下来,我几乎听不见她呼吸的声音,吓得我一片茫然,眼泪在打转,其他的人也都呆若木鸡地伫立在床沿边,过了好久好久才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是她却痛得昏睡过去了。
祖母在病床上一“休息”就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在病床上她有清晰的思维,宁可忍受剧烈的疼痛,也不愿发出难受的呻吟,去打扰香睡的父母亲。她总是这样,常因不想打搅别人,而苦痛着自己。看到她瘦弱的躯体,我的心里常常涌上阵阵的痛楚,我也常在她不曾看见,众人不曾看见的地方洒泪。她开导我们:“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有的事。不值得一哭。”我们也知道她是用顽强的精神来教育、影响我们。在她的心里,何尝舍得与美丽的世界告别?又何尝舍得与她的心肝宝贝——一手带大的孩子们分别呢?只是对于事实的残酷感到无奈罢了。
岁月无情,年迈的祖母度过了人生中残余的时日。蜡烛烧尽了,祖母走得很安祥,她的心之泪与烛泪一起凝固了。
每个老人逝去,最伤心的是她最亲的人。祖母去世,她的子女们围着遗体嚎啕。我爸爸十岁时,祖父去世了,姑姑还都小,大的十多岁,小的仅八岁,家庭中所有负担便由祖母一肩担起,光是填饱几个人的肚子就已是一个大问题,何况还要供爸爸读完中学,更吃不消。但她不埋怨,不屈服只是不分昼夜地干活,含辛茹苦带在了所有的孩子,未使一个受冻挨饿。但我看着她的遗体时,只是沉默与发呆,对任何事都心灰意冷,心里有份莫名的悲伤,可眼泪却流不出。在入殓关棺时,我吓得不知所措,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她的面了,眼泪唰唰地如同下雨一般。
人生最大的苦痛莫过于生离死别,以前看某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对白,觉得既俗又可笑,什么“拥有时不懂珍惜,直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现在不禁也那样认为。
我的心在失去祖母后而很失落,成绩有明显下降,与人相处时也都强作欢颜。在安静时,想自己只身一人,我的心好孤单,只想说一句话:
祖母,我想念你、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