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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荫代替了嫩叶,暖日变成了骄阳,聒噪的知了声驱走了春天没完没了的雨声,夏天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和春天接头了,和我们不期而遇了。
坐在新的教室里,看着新的同学,夏洛洛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仿佛定格在了过去六年间的某一刻成为记忆的碎片,久久地珍藏在脑海深处的一隅。她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脑子有些晕,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的不真实,六年前初入小学时的情景明明才刚刚过去,转眼时间的齿轮就把她带进了初中生活。原本傻傻地以为小学安定的生活会这么天长地久下去,可是此刻,所有的同学老师却都天各一方。夏洛洛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说的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同学,走吧。”
夏洛洛转过头来,有些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女生,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她的腰上。天哪,这腰也太细了吧,看起来只有碗口那么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杨柳细腰?
“走啦走啦,快去打扫卫生,朱超峰和林顺浩还等着我们呢。”该女生不由分说地拉起夏洛洛就往外跑。
“怎么样,你认不认输?”朱超峰扶了一下眼镜,冷漠地望着对面的林顺浩。
“认输?你顺哥字典里就没这俩字。”林顺浩胖胖的圆脸上两只大眼睛放出凶恶的目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不是我的对手。”朱超峰冷冷的话里带着轻蔑和不屑。
这下可激怒了林顺浩,他大吼道:“是驴子是马溜出来瞧瞧就知道了,你拽什么?”
朱超峰蹙起了眉头,斜着嘴冷笑道:“来吧。”
说是迟那时快,林顺浩抄起扫帚就往前冲,他那胖墩墩的身体加上短短的四肢怎么看都像只鸭子。夏洛洛被那女生拉着正好赶到,他看到如此紧张的场面,以为他俩要打架,连忙扯着嗓子大喊道:“住——手——”
林顺浩正在专心冲刺,耳朵里忽然传来一声河东狮吼,赶忙用扫帚刹住了车。朱超峰呢,依旧面不改色,样子酷酷的。
女生笑得直打嗝,夏洛洛又是一阵迷茫,她很茫然地望向那个笑得快直不起腰的女生,又看向那两个看起来将要火拼的那两个男生,她现在只想问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男生就这么对立着,他们用眼神交流着,一簇簇火花在他俩的眉宇间迸发出来,战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我们这样僵着不是办法。”林顺浩耐不住性子了,的确,盛夏的骄阳灼人地炙烤着,林顺浩脑门上的汗珠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地往下流了。唉,这人胖了就是这一点不好。
“那我们就用老办法解决吧。”朱超峰眯缝着眼睛,他也忍受不了这样的酷热,那满是青春痘的脸上的汗珠也一刻紧挨着一颗地往外冒。
林顺浩买者外八字的鸭子步,朱超峰把手伸进裤袋里,低着头,两人缓缓地相对而来。
近了——
更近了——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石头、布子。林顺浩又因为他那该死的手出了石头而惨败在朱超峰手下。
“哈哈!哈哈!”朱超峰双腿微屈,上身仰面朝天近乎歇斯底里地大笑,一下子就颠覆了他刚才的形象。
夏洛洛看得傻掉了,她简直不相信刚才那个酷酷的朱超峰本来面目竟是这样的。他也太会演戏了吧!林顺浩耷拉着脑袋拿起扫帚和簸箕去清理墙角的那块口香糖。
“杜梦启,来帮忙!”林顺浩唤着刚刚带夏洛洛过来的女生。
杜梦启笑着说:“你想得美,输了就自己承担后果,别老想着求别人帮忙。”
林顺浩白了杜梦启一眼,又可怜巴巴地去巴结朱超峰。
看着这些情景,夏洛洛莞尔,她自言自语道:“杜梦启、朱超峰、林顺浩……”
“啊!你这道题目不会做。噢。”朱超峰又开始学数学老师说话。
“啊!你上课没在听。噢。”林顺浩也一唱一和地跟着说,和朱超峰一个腔调。
他们的数学老师年近半百,普通话不太标准,平舌音和翘舌音不分,而且每句话都以“啊”开头,以“噢”结尾,顶有标志性。
“啊!杜梦启,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做,这是你态度问题。噢。”朱超峰点着杜梦启的本子十分嚣张的说,摆出一副老师的派头。
“啊!你不会做,我来教你。XY=N,你懂不懂。噢。”林顺浩也用手指对着杜梦启指指点点。
杜梦启一拍桌子,直挺挺地站着,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啊!杜梦启你胆子大了嘛。”朱超峰不是被吓大的,他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告诉你,我朱老师是很厉害的。噢。”
杜梦启瞥了朱超峰一眼,她紧闭着嘴唇,眼睛里能看出火花来。
林顺浩最会察言观色,他悄悄地拉了拉朱超峰的衣角,小声地说:“峰哥,杜梦启好像真的生气了,咱们别玩了,你哄哄她,别让她一状告到鲍老师那儿去。”
朱超峰眨了一下眼睛,心领神会。他开始不住地摇晃杜梦启的衣袖,有些撒娇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杜梦启好奇心比较重:“什么?”
“我的小名,”朱超峰压低了声音,他故弄玄虚。
夏洛洛和林顺浩也围拢过来,他们也想知道。
“我叫朱小翠。”朱超峰很自豪地说。
“哦。”众人有些似懂非懂,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要给它起这么一个小名。
“我还有艺名。”
“什么?”
朱超峰转过头去,然后很妩媚地一回头:“我是江南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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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夏洛洛、朱超峰、杜梦启和林顺浩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
班主任鲍老师自顾自地批改作业,他平静地说:“林顺浩和朱超峰上课经常讲话,各科的任课老师已经向我反映过了。从明天起,朱超峰就坐到王路茜旁边去。”
“鲍老师,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朱超峰和林顺浩会改的。”夏洛洛的脑袋最清醒,他明白现在应该努力争取一下。
“鲍老师,我会改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朱超峰也哀求道。
“不行。”鲍老师言简意赅,两个字就彻底否决了夏洛洛他们的全部幻想,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朱超峰最后还是走了,任凭夏洛洛他们抗议、哀求,一切都无济于事。夏洛洛觉得他们四个就像一个完整的鸡蛋黄,而鲍老师就像一双不知内情的筷子,这么搅呀搅的,就把他们给打散了。
林顺浩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夏洛洛分明看见他的眼眶变红,眼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滚热的液体在翻腾着,可这时林顺浩却把头看向窗外,努力仰视天空。
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男儿”这个坚强外壳下经过这这么一颗脆弱的心。再看看朱超峰,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杜梦启呢,眼睛茫然而空洞地望着远方。
夏洛洛也看向窗外,又想起那句话: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珍惜和峰哥在一起的日子。”林顺浩的话里有无奈有懊悔。这也是他们四个共同的心声。
窗外的太阳依旧毒辣,知了还是不停地叫着,一切都未曾停止,时间老人不给任何人机会,过去要么被遗忘要么成为记忆,却从没有人能改变,人生本就是在聚散离合中度过,相聚是另一个分离的开端,分离有暗示着另一个相聚,这个夏天,相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