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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一同长大,在地铁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在院子里跳皮筋,和隔壁的男生抢篮球,这些永远不能忘记的,只属于我们那水般纯净的年代……——题记
在你走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又去了那家我们常去的刨冰店。老板娘看到我迎了上来,却又向门外望了望,看看失落的我,无语。静静的,一盘刨冰端上来,我知道又是豆沙冰。看到它我竟有了想哭的欲望。我注视着它,仿佛看到了流着泪的你的脸,冰开始融化了,我却没有心情去吃,我呆呆的,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一团团的冰屑融化了,汇成了细细的一股。忽然间,我惊奇地发现,在深沉的豆沙色中有一抹淡淡的绿色相融。盘中竟还盛了一半木瓜冰,我愣了,惊讶地望着老板娘。她转过身去用裙角擦拭着面庞,回避我的目光。我一言不发,因为我知道她一定读懂了我的心情。我含了一口木瓜冰,却感受不到那种清甜的滋味。刨冰依旧融化着,慢慢的,却冰冻了我的心。我第一次开始厌恶夏天,7月的酷暑,我却感到了一种刺骨的寒冷,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而我首先想到的又是你,你的幽默、你的睿智曾经让我多么幸福。泪轻轻地滑落下来,冷冷的,你曾说眼泪是最苦涩的东西,因为里面有很多不快乐。今天我尝了一点,真的,很涩。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的心底有很多眼泪,可我只能把它们隐藏起来,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对这你哭,每一次哭后你都会给我许多勇气。
豆沙冰是甜的,因为它溶解了你的微笑,我吃着它,忆起过去的日子。在一瞬间,我被一块东西哽住了,我知道那是一块冰,我心底的冰。我望着天,哭了。
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小就是一个骄横的小女生,不懂得容忍、谦让、大度,或许是这个原因,老天安排我和萱做了好朋友。萱对我的包容像一面镜子,让我看到自己的幼稚,我的改变,只因为她。
萱的家境很好,她父亲是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板。小学时为了方便祖父母照顾萱,才忍痛将她留在了西安。而我的家境却很一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生活并不阔绰。可就是这样,我们依旧是好朋友。四五年级起,我们俩每到放学时,总会手牵手地走向那家刨冰店,在靠窗的角落面对面地坐下。小孩子的友谊像刨冰一样,即使是在阳光下也看不到杂质。我照例要一份豆沙,她点了一份木瓜,其实我喜欢木瓜,但我从来只买豆沙,因为我们彼此已经习惯了吃对方的东西,这像是一种约定。然后我们吃着对方的刨冰,嘻嘻哈哈的很开心。妈妈说,我和萱不是一种人,总要分开的,我不信。
妈妈的话真的应验了。小学毕业了,萱说,她要去北京念清华附中,我急了,希望她能留下来,我也想去北京念书,可我的家庭却不可能负担起好几万的学费。临走的那天萱找到我说:“莹,不哭,我一定会回来,我们还是好朋友。”在以后的两年中,我们一直频繁地通信保持联系,尽管距离很遥远,但我们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曾天真地想:等她回来,我们依旧是好朋友。
萱终于回来了,那天放学她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先是惊讶,继而哭了出来。萱长高了许多,清秀了不少,语气还是老样子。可是,无论我怎样寻找回忆,却没有了当初的感受,我们似乎离得很远了。我们漫无目的地向大街的尽头走去,她说:“我要走了,去美国。”“是吗?”我淡淡地说。“是的,签证已经办好了,下个月就走。”我应了一声,再没说什么。我没有想到,两年的期待在今天实现后,我的心却如此烦乱,难道这就是时间带给我们的礼物?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竟然找不到一句可以表明自己心情的话。我们继续沿着灰白的马路慢慢地走着,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的漫长而无奈。在沉默中,我期待着她的每一句话,但是,每一句话无关痛痒的问候都和芒刺一样,让我们离得更远。
老板娘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本想告诉她那是萱的位子。可当我平静下来,意识到萱已经离开,不会来了。我没有说话,又吃了一勺刨冰。“你们俩很少来了。”老板娘说。“是啊,她现在在北京。”我答道。老板娘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昨天她也来了,坐在我这个座位上,要了两份刨冰,边吃边哭。”她也来了?我再也不能控制,眼泪在放纵地奔流着,萱,原来你没有忘记,我们依旧心心相印。
效仿伯牙,奏一曲“高山流水”赠与子期,余音袅袅,烟缥雾渺中看到两个执手而行的孩童,那时我们——水样纯净的花样年华。
后记: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是两个小女生的童年故事。我是流着眼泪写下这篇文字的。随着我们的成长,我发现周围的很多事情都在改变,而我自己也在变化中长大。现在,忆起儿时的岁月,恍然间才看到那个纯真的年代已经逐渐离我们远去。曾经的那段纯真的友谊,将永远成为我们的珍藏。不为势利所玷污的友谊的完结,提醒了我们即将离开那个年代,但这种感觉是酸涩的,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水样纯净的花样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