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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周长比作我们的信仰,把面积看成我们几年来物质需求的增长。我们的祖国正在和平崛起,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正在提高,然而正如那个圆一样,当它从寻找物质转变成寻找圆时,周长一点点被吞噬,正如我们的信仰在一点点地缺失。
周国平说:“现代生活的特点之一是灵魂的缺失。”是的。人们带着冷漠的表情像游魂一样行走;网络上的刀光剑影;舞厅里的灯红酒绿;人们绵里藏针,笔里带刀,钩心斗角……沉湎迷失像尘埃一样迷漫于各个角落。舒婷的诗写到:“我是你簇新的理想、刚从神话的蛛网里挣脱。”我困惑了,难道刚从对神话的顶礼膜拜中倏然醒悟,我们就立即堕入黑与白的另一个极端,一如逻辑上的排中律?
当王朔骂骂咧咧掘鲁迅的坟茔时,一位支持者(好像还是位作家)说:“什么年代了,还搞伟人崇拜!”此人有非凡之觉悟(倘若人人有此觉悟,则大同世界可计日程功),我建议他把郁达夫也否定一下。郁达夫说:“有了伟大的人物的出现,而不知崇仰、爱戴、崇敬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若伟人尚且不能崇拜,是否信仰之跫音已渐行渐远?我困惑了。
阿Q临死前有句豪言壮语:“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阿Q的忘却精神是他的祖传宝贝。我疑心灵魂的缺失是因为忘却精神已进化得淋漓尽致。
几十年的光阴磨灭了许多,也洗涤出许多。
当影星赵薇穿着印有日本海军旗图案的服装在纽约街头作秀时,我们能仅仅责备她吗?她的无知不正是我们的无知吗?她的忘却不正是我们的忘却吗?
我在另一些事中坚定了我的想法。
日本至今不愿忏悔,冈森正宏公然为东条英机等甲等战犯辩护,小泉首相每年都要参拜靖国神社,并得到近半数民众的支持。而同在欧亚大陆,在以色列犹太受难者纪念碑前,德国总理毅然下跪,德国民众带着小孩进行教育。
在对比中我感到荒凉。日本竟能在谴责的口水流淌成的河流中安然泅渡!是否我们该想想自身的问题?为何庞大的中华无法显出令人振慑的魄力。
我在作家张抗抗的《沙之聚》中找到了答案:当风渗透沙子,风的需要成为沙子的需要,沙子便走动起来,舞蹈起来,最终完成它(鸣沙山)的屹立。
人心之聚正如这沙之聚,信仰就是那渗透沙子的风。一盘散沙,何以有威慑力?
看着那规范、稳定、大面积却短周长的圆,我又想起了红柯所说的:“一个软弱的民族,一个血气不足的民族,你不能光指望它长个子。”什么时候,我们能让信仰回归,让灵魂在场,让民族重塑血气?我依旧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