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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漫长的日子,也是最短暂的日子;那是最快乐的日子,也是最苦恼的日子;那是最懵懂的日子,也是最单纯的日子;那是最模糊的日子,也是最清晰的日子。。。。。。在那段说不完也道不尽的日子里,一个年轻的女人把时光研成墨,在我生命的宣纸上划上了怎么化也化不开的墨痕。
小时候我的总是十分顽劣,今天爬东家的墙,明天翻西家的窗。每次犯了错被逮着,我的班主任总会眯着眼睛,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你又顽皮了!”她有一对俨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微微绽放的睫毛掩映双瞳,不时流盼,十分甜美,再加上她圆圆的脸,白白的牙,她笑起来总是十分迷人且和蔼的。不过有一次,我传考试答案当场被逮住,这一次却没看见那熟悉的笑颜,反而是严肃的面颊。事后,我被带到了办公室。我呆呆地站在老师面前,不敢对视,我知道这次老师肯定很生气,我定然逃不了这一劫。她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射出愤怒,但是夹杂着悲伤,虽然我的视线竭力避开她的眼睛,张皇的似乎要飞出窗外,但是她的眼睛仍然让我默默埋下了头。一阵寂静之后,老师开始缓缓地说话了,声音很沙哑,她询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一招供。她又说了很多话,对于那些一般疑问句,我只是默默点头;对于那些陈述句,我静静地听着。我越听,我的眼睛越红;她越说,她的声音越沙哑。最后她说了一句:“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父母,我们老师对你那么高的期望!”我想到了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把我当成宝贝照顾;我的老师们也把我看成是“苗子”一般培养。心里一股莫名的感受涌上眼眶,顿时,我泪流满面。我抬头看到老师,又是那双美丽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淹没。又隔了一阵沉默,她仍然是噙着泪,她缓缓拿出一根细长的竹条,说:“你认为你该罚多少个?”我说:“十个”。“看来你对自己的要求还挺高,今天欠着八个吧,看以后你会不会还。”细长的竹影划破空气,落到我的手上,发出“呼”、“啪”的两声,短促而有力。强烈的疼痛迅速重手掌蔓延到全身的皮肤,我身体一颤,接着,第二道影子又落了下来,又是两种声音,疼痛加倍,又迅速渗入到了身体里。一道红红的痕迹从右手的小拇指一直横亘到大拇指根。老师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在我残存的记忆里,红色的痕迹在我的手上生存了两天,泪痕当时就被老师揩干净了,而它们却在我的心里留到了现在。
时光如白驹过隙,老师带着孩子们经历了六年的荏苒,走到了毕业的路口。我最后一次走进老师的办公室,轻步走进老师身旁,送上一张精致的卡片,上面写满了我的祝福。老师的笑又荡漾在脸上,从嘴角飘到眼角,最后消失在眉毛。老师接过卡片,拿出一个本子,叫我拿回家去看看。。。。。。说完临别的几句话,我怀着期待与不舍走出办公室,我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本子——扉页上落满老师漂亮的字,与往日不同,老师的笔迹很重很重,那定是满怀祝福和期盼才能写出来的。重重的笔迹印透了后面的书页,越往后翻,痕迹越淡,最后藏匿在了纸里,这痕迹,也藏在了我的心里。
我想:您以及世上所有的老师都像一位渡者,六年一程,载着您钟爱的孩子们到达彼岸,自己又默默折回。也许您还能遇见我们一样的一群孩子,也许其中还有一个我,但是我,您远方的学生已不能逾越时空的鸿沟再去寻你,寻你的笑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远行的路上揣着您给我的痕迹!
三痕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