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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小村庄里,有个瘸了条腿的中年男人。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东家给他送碗米饭,西家给他递个馒头,在村里人处于怜悯和同情的接济苟且活着。
听外婆说,他原先并非这样。
他曾是个老实勤快身体健硕的年轻小伙,同邻村的一位漂亮姑娘说了门亲事,预备年底将姑娘娶过门,然而,当幸福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的时候,他却在修检房屋时不慎失足,从八米高的青瓦屋顶跌落,摔断了右腿。腿部的治疗花光了他用来结婚的所有积蓄,女方家知道消息后,差先前的媒人来看过他一次,并且推掉了这门亲事。
他从此一蹶不振,终日躲在屋里,衣食起居全由年迈的父母照顾,后来他父母相继的都去世了,他也渐渐沦落到了这般衣食无着的境地。
“哎,真是个不幸的人。”乡亲们每每提到他,都叹息着把头左右要开。
他大扺也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幸的人了,把自己封闭起来,整日整夜地怨天忧人,自怜自艾。我不禁有些为他感到悲哀,这个失去右腿却仍旧可以自食其力的人,如今只能麻木而卑微地活着了,失去了一条腿,可还有另一条,不过是行动上的不便,而他却偏执却认为自己命运不济,忘了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生生地抹杀了生活的希望,结果,他真的成了一个不幸的人。
我不是不幸,而是不便。
台湾的国际名模王晓书一次面对别人的同情时这样表示。当她惊艳地行走在T型台上时,万万料想不到,她竟然是位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听见的残疾女性。“不是不幸,只是不便,”仅仅是一念之间,王晓书便在上帝拿走听觉的时候,专注倾听来自内心的强大声音,从而在蓬勃的生命中绽放异彩。
然而,“不幸”与“不便”这一念之差,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看透?
我兀地想起了安意如,那个拄着拐杖却喜欢独自旅行,外表赢弱而内心坚强的80后女子。她并非科班出身,却以温婉而从容的视角谈到《诗经》,谈到纳兰容若,谈到金庸笔下的诸多人物。有人形容她“断翅蝴蝶,也要飞过沧海”,是不为过的,当她撑着双拐吃力却坦然地踏进咖啡馆,把拐杖放在一旁,安然落座,有谁还会将“不幸”这个词与嘴角微微衔着笑意的她联系在一起呢?
我想,我始终有理由相信,那些视“不幸”为“不便”,努力抚平生命鸿沟的乐观之人比比皆是。否则我们何以知道贝多芬,何以知道海伦凯勒,何以知道霍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