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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归来,带着满身的伤。
她。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平凡的小镇上。喜欢唱歌,唱很慢很慢的抒情歌;喜欢蔷薇,写一些关于蔷薇的歌词。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想安静地活下去。
镇上的人们都很喜欢她,喜欢她温和的笑,喜欢她沉静的歌声,喜欢她家满院墙的蔷薇。喜欢三三两两聚在她开的茶店里,一边喝茶,一边听那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歌声。结束后不会有掌声――或许,没有必要。
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记者,发现了这个有才的女子,立刻报道她。于是一些音乐公司被那篇天花乱坠的文章吸引住,纷纷来邀请她。她不语。
镇上的人们真诚地鼓励她:“去吧”“锻炼锻炼也好”“对啊,去吧”……她笑笑,应承了下来。
那夜。
蔷薇花没有沙沙作响,而是沉默没有声响。仿佛是欲言又止的沉默,又仿佛是未卜先知的沉默。决绝的月光掉下来,跌在蔷薇花上碎裂开来。掉了满地的伤心,掉了满心的失望。
她出名了。
沉静的歌声,淡淡的曲调和多变的歌词让她出了名。依然是信手写了些关于蔷薇的歌词,可是却再也谱不出曲子,整天乘着飞机飞来飞去。化妆台换了一台又一台,眼影换了一次又一次,歌者依旧;地点换了一个又一个,观众换了一拨又一拨,歌者依旧;衣饰换了一套又一套,摄影师傅换了一位又一位,歌者依旧。
掌声很热烈,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欣喜。那刺眼的灯光迷了她的眼,她看不清真相。于是一切都变得虚伪起来。
她不再频繁地出去唱歌,夜夜哭泣,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那看起来如此热闹的场面却狠狠地伤害了她。抬起蒙胧的泪眼,她没有看到美丽的蔷薇,她只看到死寂的月光,冰冷的流下来。
她选择了退出。
回到了小镇,外界的八卦记者纷纷猜测她在事业正好时退出的原因。她毫不在意,笑笑。
只是,想念这里了而已。
当初信心十足地出去,如今带着满身的伤回来,这岂能不是一种悲哀。蔷薇花依旧不语,仿佛是早已预知的沉默,又仿佛是欢迎的沉默。
她依然在她开的小茶店里唱歌,写下关于蔷薇的歌词,谱上曲,再用沉静的歌声唱出来。
镇上的人们依然三三两两地来听她唱歌。歌毕,依然是没有掌声的安静。不过人们脸上都浮现开心的笑,眸子亮亮的,里面满是真诚。这里的灯光不那么明亮刺眼,反而有些暗淡,但是人们这样的笑,却足够让她开心好一阵子。
又是夜。
她在院子里漫步,月光贴在蔷薇上,泛起淡淡的光晕。雪白的月光里夹杂着一丝风,蔷薇窃窃私语,万籁俱寂。她轻轻地笑了,这样,才是自己需要的。
……
许多年以后,我用笔记下这个女人。这个淡然而宁静的女人,她转了一圈回到起点,寻找她最初的那份快乐,寻找她最初的那株蔷薇。
……
飞霜舞月
灯火阑珊 折损的流年
十丈华美的锦绸
我再想不起那段季节
我再想不起那片晴空
光芒迷眼
方向失踪
抱歉 原谅我的软弱
我只想守着我的蔷薇
抚平我们的伤
蔷薇欲言又止
随风静静摇
沙沙作响满院墙
夜长 黑暗蠢蠢欲动
蔷薇残 密语窃窃作响
守着我们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