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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出生,我就没能脱离你的魔掌。你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拎起来,还狠狠的给了他两巴掌。我就纳了闷儿了?大人们不是喜欢不哭闹的孩子吗?为什么我安安静静的却要挨打。屁股上火辣的疼痛逼迫我哭出了声。
哭过了,睁开眼,顾不得打量这惊奇的世界,只一心想将把我弄哭的罪魁祸首找出来。啊,原来在这里!大大的眼框遮不住你那近乎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你满脸堆笑的看着我干嘛?哼!别以为你那无邪的笑容能弥补你犯下的罪状,这两巴掌的仇我记着。于是,这个肖像便深深烙在了我心里,并为你的罪恶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瞧瞧你那稚嫩的模样,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要照顾我这个孩子。二十刚出头的你便挑起了家的重担。为了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美满的家庭,你每日不得不早出晚归、东奔西走,这一奔走就是近十年光阴。
说起来,你的心肠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大约是在六七岁的时候吧,正值盛夏。一到晚上,院子里蚊虫叮咬,根本待不住。可你却告诉我,“背不会乘法口诀表别进家。”撒娇、赌气全不行,只好一边哭泣,一边瘙痒,一边背着乘法口诀。大概是被你吓出心理阴影了,好不容易在十一点多背会了,看着已经熄了灯的屋子,却死活不敢进。要不是母亲不放心出来看看,我可能会在外边待一晚上。事后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为啥不敢进家门。只好在你的肖像上再画一个叉。
上了初中,我开始迷恋上网,这大概是我俩唯一的共同喜好吧。你说你也真是的,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说你和我一个半大的孩子抢什么?抢就抢吧,可你偏偏玩的是连连看!把站在一旁的我雷的外焦里嫩。抢我最心爱的玩具,再加一个叉。
你老了,忧患意识也多了。每次回家总是唠唠叨叨个不停,“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要孝敬我啊!”我也十六七了,这些道理都懂得。再说了,你当时为啥不好好学习?凭什么要把这苦差事强加给我?每次的不愉快都会是你在我心里的罪恶增加一分,你的肖像也会被打一个大大的叉。叉打的多了,你的肖像都快被覆盖了,甚至都记不起你的模样。拿出相片细细端详,这半头白发,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是谁?这是我心里埋怨的那个人吗?
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没有那两巴掌,或许我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没有盛夏那一夜的乘法口诀,或许我就不会对理科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没有你和我抢电脑,或许我也是终日趴在网上的“玖零后网虫”吧;没有你苦口婆心的教导,或许我也是终日打架斗殴的校园混混吧……没有你,我差的太多了。
揭开尘封的记忆,泪水模糊了双眼,拭干滴在相片上的泪珠,贴近胸口,重新烙下一个属于你的肖像……
“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儿只有轻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耳畔响起崔景浩的《父亲》,我似乎更加明了。
父亲,此处略去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