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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肩膀很宽厚,每次我挨近它都像流浪的小舟回到港湾,像飞倦的孤雁落在栖息的草甸;
你的手掌很大,每次被它握住,总会想到冬夜的炉火,明亮且暖;
你的声音缓慢而低沉,每次倾听,总会恢复潭水般的宁静;
可是,你知道么?你的宽厚让我安稳,也让我畏惧走过的和正在走的长满荆棘的路途,让我本可以依旧孤傲的微笑,写满沉重的忧愁;你的掌温让我的血热了,也让我的软弱无限制地膨涨;你的声音让我沉静,也让我有机会打开尘封的自己,逐页检视逝去的时光,让我从纵横的经纬里探寻来处,追溯命运的无情……
生命本是残缺的,孤独刻牢在我的掌纹间。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了无缺撼,让我心有所系,情有所托,爱有所依。从不认为自己适合这个世界的,我手中没有长刀,怀里不藏暗器,脸上不缠面具,我只会托起一颗透明的心在迷雾中奔走,我的翅膀只为了飞翔!而你说要带我飞翔――我喜欢飞翔!曾经期盼自己是一只飞鸟,并且不要做燕子,在来来去去中温习古老的故事;不要做天鹅,矫饰自己的高贵;不要做鹦鹉,重复他人的诗歌…。我宁肯做一只麻雀,忙碌而平凡。这样的飞鸟,没人喜欢的,而你选择了我……。
就这样,你把我的一颦一笑带入梦乡,把我的举手投足挂在眼帘。我痛你也痛,你忧我亦忧。这是幸福,也是悲愁。
常常想,如果我们都是自由的飞鸟,哪怕只有飞鸟般短暂的一世,也好!没有世俗的羁绊,利益的纷争,活着只是为了飞翔!飞不动了,或投入烈火,或坠于崖底,决不要眼前的优柔。可是,我有一颗飞鸟的心,却不能在长空中自由来去,融在我骨髓中的飞鸟的孤独让我竟做了长年蛰伏于地下的悲秋的蝉,我捱过漫长的黑暗飞上枝头,只是为了那短短的一两星期的秋的咏叹。
遇到你之前,我曾经长久地孤独地寻找自己的道路,其间的苦痛、冷暖自知,但我却从未摒弃笑声的同行。也许是因为那时心无所牵吧。而今,有了你,我的心竟被泪水浸泡,是什么使我失去了斗志,是爱还是等待?
曾经喜悦,现在却感觉连飞鸟也做不成了。爱让我沉溺,让我纵容自己忧伤,让我展不开奔波的羽翼,让我心生伏在巢窠的愿望,等待接受你的眷顾与怜爱。
失去了飞翔之心的鸟儿,还能算是鸟儿么?这样的飞鸟让你心痛了么?严冬选择了我,而我选择了远离。我以为你飞远了就会忘记我的存在,以为你被人围拥就会多一些欢娱。哪知电波回传的你的声音依然织满牵念――原来隔着数重山峦,你还在张望这只不会飞的鸟儿,还在细数我的叹息还在描摹我的倦怠。
曾经幻想我们从不曾相遇,我还是一只只会飞翔,寂寞地奔波,不懂得停息的麻雀,而你的日子虽然杂草丛生,却还是满眼的浓绿。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那样多好!这使人沉溺的爱,原来只要滑下去就不能停止!
浓云遮蔽了秋日的长空,长空下两只飞鸟锁进了爱的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