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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有好消息啊!”母亲的声音由医院的一边传来。
母亲冲进门激动的说:“小西,有一位叫李明清的好心人捐出了一对眼角膜,你终于有机会可以复明了。”
我,也就是刚才那位母亲口中的小西。在众多的小孩里,我想,自己应该是不幸的一位吧! 在我还小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瓶突然爆炸了,玻璃碎片射进了眼睛,从此我就看不见了。
妈妈为了我走遍许多医院,问了不少医生,对于一个贫困地区的家庭来说,这差不多耗尽了家里的财产。最后,唯一的办法就希望有一位好心人献出适合的眼角膜做手术。这需要等待,对于一个边远山区的小孩来说,不知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想了许多,有童年看见群山环绕,流水清澈的美好回忆,也有进入无止境黑暗的噩梦。我也有想过离开,就像所有痛苦的人一样,摆脱现实生活的残酷,去追求幻想中的天堂。我真希望我有一双看上去让人舒服、温暖的眼睛,可以给人无比的幸福。
漫长的等待终于过去了,再睁开眼睛看这世界的时候,想不到它已经匆匆走过了5年的时光。我看到了以前触觉不到的事物,看到了周围的人那种无比兴奋的表情,还有我那双难以用词语形容的眼睛……
离开医院已经有一年了,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发觉里面的变化也不大,只是医院的橱窗里多了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很漂亮,特别是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她的眼睛和蔼明亮,有着比一般人强的生命力,就像汇集了世界上所有光明的灯,永远不会熄灭。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有一位老护士走过来。
她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我说。
“她是一位很出色的演员,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是哪里的?”我问。
“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什么?”我惊讶着,心里不由起了遗憾的感觉。
“她患的是癌症,不久就死去了。”
我和护士都沉默了一会儿。
“她真傻,其实她不用这么快就离去的。”护士接着说。
我疑问着,静听着老护士的述说。
“她很热爱生命,像她演出的角色一样,当她知道自己患的是癌症时,她没有浪费余下的时间,而是积极地演出。直到她躺在病床上要靠机器呼吸的时候,她还是这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但是,当医生告诉她的病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器官的时候,她毅然要求医生给她拔掉用来呼吸的喉管,结束她的生命。”
“为什么?”我惊讶地说。
“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
老护士走了。
我却呆呆地看者这位演员的眼睛,发觉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是一双明亮而富有感情,能洞悉世界的一切,同时又是一双看上去让人舒服、温暖的眼睛。
后来,我看到橱窗中的最后一行写着:
“永远纪念献出眼角膜的女演员!” ——李明清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