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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窗远眺,只见那午后苍白而刺眼的阳光,那一去不返的飞鸟,苍穹寂寞,蓝天高远。———题记
在这个十二月天,我第一次觉得阳光是那么刺眼,凛冽的寒风吹走了最后的绿色,让大地一片凄凉。四日清晨,蒙眬中我听到哭声,没有丝毫防备,我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的亲人,我的姥爷,最终还是离开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我们每个人拿一把小铲子,将自己的心情埋葬。灵堂前,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无尽的眼泪静静地流淌。记忆在这一瞬奔涌而出,电影一般重新回放。我只知道,几天前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永远的封存在记忆里,再也看不到了。
我还记得,小学时,我把第一名的成绩单放在您面前的时候,您高兴得像个孩子,把这个消息向遇到的每个人讲了又讲。我也记得,当我的成绩变成第五名时,家里的其他人依然高兴,只有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您总希望我做到最好,把我当作您的骄傲,也正是这份期许在肩,我才能继续前行。可是以后,谁来给我前进的动力?我还记得,就在您病重的前个星期,还在关心我那小小的发烧感冒,可是谁曾想到,轻轻放在我额头上的那双手,已然越来越衰弱。
您最爱毛泽东的诗句,可窗前再见不到您吟诵“风雨送吹归,飞雪迎春到”;您最爱梅花,可是再见不到您赏梅时欣喜的神情;您最爱听我兴高采烈的报出一连串漂亮的分数,可是再见不到您那欣慰的微笑。我们所见的,只是缄默的面容,严肃的神态,以及对我们撕心裂肺的呼喊无动于衷。您怎么忍心抛下这一切,独自踏上遥远的天堂之路?如今,诗集在前,梅花在前,漂亮的成绩单在前,而您又在哪里?您最喜欢冬天,可偏偏在这佳节将至,亲人团聚的时节撒手人寰。朝夕相处已然成为习惯,我们又要用多久的时间习惯没有您的日子?
亲人突然离去,以前任何快乐的记忆也都成了悲伤的诱发点,每当触及过去,就仿佛将心掏出来放在凉水下冲洗。天使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生灵,他们长着洁白的翅膀,有着无辜的表情,却将人们的至亲带上天堂,阴阳永隔。于是漫天的飞雪为您铺上通往天堂的路,桀骜的飞鸟为您唱起最后的挽歌,我们只能点燃长明灯,在深夜里守候,为您照亮漆黑的路。
仰望夜空,几点疏星闪着幽暗的光芒,我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开始沦陷。人的一生就是一面看着旧的人逝去,新的人诞生,一面浩浩荡荡地冲向死亡。时间可以让一个孩子在一夜间长大,让一个大人在一夜间衰老。在时间的洪流中,有的人诞生,有的人逝去。时间以光速前进,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人永远猜不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然而人生是一条单行道,我们除了前行,别无选择。
斯人已逝,想必终有一天,我们会望着他们的背影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