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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林海作的《琵琶语》这首曲子时,我觉得它实在清丽得不行。像玉,那种光洁的,湿润的,戴在女子洁白的腕上,静静滑动着。女子手抚琵琶,低头续续弹,光阴一寸一寸去了,韶华留不住,你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缘分,这种不可捉摸的事情。该是多少年的风化历炼,玉才成为玉,然后又是怎样的错过与重逢,它才戴到一个女子的腕上?
乐曲清扬宛转,淙淙地,如水流过。轻轻一拨响,山高路远,风吹来,狐走来。是的,它让人很容易就想起月下的狐,是一只怀了爱情的狐,为了俗世的爱情,甘愿丢掉千年道行,只愿做那个粗布衣衫的凡俗女子。这,却是行不通的。于是爱情隔绝在烟尘之外。琵琶声声,谁把泪妆换红妆了?
心中怅怅然,仿佛多少前尘往事在交织着。睁眼,窗外阳光正好,俗世里的花朵,开得灿烂而热闹。是一些菊。深秋的色彩,因了那些菊,而变得温暖起来。
温暖?这是一个什么词啊,轻轻一读,心就热乎起来。人生怎能少了这样的暖?握手的暖,拥抱的暖,惦记的暖,甚至一个眼神交会的暖。生命因了这些暖,才有了继续的勇气。《琵琶语》中,少的就是这样的暖。它像隔世离空的花朵,独独一枝,艳,但凄清。
空空的,是叶落下。月亮浮现在云端里。女子抱着琵琶,是不是半遮着面?她坐在月下弹奏,一声一声,弹不尽心中事。多少良辰美景虚度,此念不能有,一有,就是满袖的泪。唏嘘!她只是弹啊弹啊,一任乐曲似檐下的雨,一滴一滴滴落。又似山泉,静静从石缝间流过,丁丁冬冬,在心上。
我想起一个我叫她姨奶奶的女人来,她是我祖母的亲姐姐。一生未嫁。那时,我们兄妹几个,像含苞的花朵儿似的,齐齐朝向她。她笑着看,一会儿摸摸这个的头,一会儿摸摸那个的头,笑得很落寞。
一日,祖母着我去看她。天刚好下雨了,秋天的雨,下得沥沥的。雨顺了她家的屋檐滴落,滴落在檐沟里,“嘀嗒”一声,四散开来。再滴下一滴,又是“嘀嗒”一声,四散开来……如此地,无止无尽。我小小的心,忽然疼痛得要碎裂开来,我怕了那样的冷清。回头看她,她的脸隐在一层幽暗里,如何地拂,也拂不走那层幽暗了。
听祖母说,姨奶奶年轻时是个美人。美人多有两种命运,或幸福,或凄惨。且都与爱情有关。想她,应是被爱情辜负了。最后,老死在幽暗里。
女人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幸福,原不是求得锦衣玉食、飞黄腾达,而是相遇到一段真爱,来温暖心。然而,在尘世中,这个愿望,有时近乎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