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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妈妈拿出了饭盒,打开盖子,白烟若隐若现地浮动着。妈妈拿起热气腾腾的红薯,边给我剥着皮,边说:“下班顺便去一楼了一趟,外婆给你蒸了一些芋头儿、红薯。你外婆也是,终于答应来市里住了,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是市里舒服。”妈妈无意的一句话,却惊起了我内心的阵阵波澜——
外婆身体还十分好,外公已经80了。人老了,身子也渐渐弱了。
前不久,外公住院了。外婆嘴上叨叨地数落着外公,却十分用心地照料他。我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外婆正在打理妈妈带来的饭,外公靠在病床上,歪着头看电视。夕阳的余晖,洒在外婆——这个精神抖擞老人的银丝上,没有显出世人所说的悲凉,反倒十分温暖。外公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的,人老了,不中用了。缺了老太婆,我都活不下去。嘿嘿。”外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像个小孩儿似的。我感觉眼睛酸酸的,记得有人说过:抬头仰望天空,眼泪可以回去……我慢慢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眼泪是否真的回去了,只是感觉一股暖流淌进心田。
外公吃了饭,想要出去溜达溜达,外婆冲向了病床边。外公患有小脑萎缩,伸出了哆哆嗦嗦的右手,外婆赶忙抓住了外公的右手,撑起外公,朝妈妈摆摆手,妈妈从椅子上站起来,跨了两三步,走到了床边,蹲下,帮外公穿上鞋子。外公拿左手拍着自己的大腿,自嘲地笑了笑。右脚的脚尖先“试探”地点到了地上,妈妈赶紧上去,搀扶住外公的另一只胳膊,和外婆慢慢、稳稳地走向房门口走去。我一手提着妈妈的包,另一只手臂上搭着外公的外衣,轻轻跟在他们身后,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悄悄地注视着, 不想打破这和谐的宁静。
夕阳将他们这两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外公好像把身体的重量倾向于外婆,是因为几十年的信任?还是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也许两点都有,也许,有更多的原因。看着外公外婆互相搀扶者,而妈妈则在另一侧,为他们静静分担着。心中突然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正是这种模样吧!从青丝到白首,不离不弃,互相扶持到永久……
夕阳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今天,等待着明天的相会。此时,我们已经走在回病房的路上了。
外公已披上外衣,而我则轻轻扶着外婆了。我想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