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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很喜欢这样一句话“咫尺然后天涯”,倒也说不上是喜欢,只是每次看到它心都会在很浅的地方疼一下,像是触动了某根神经,不可避免。在这世间,有太多别样的瞬间镌刻在记忆中,纵使岁月的波涛再汹涌,也难淹没那样一些情愫。“转身”怕是其中较为残酷的一枝了吧。因为太过真实,所以不敢企及。
记得那年秋。
树叶纷飞而下,婉转凄凉,在地上铺成厚厚的毯子,却没有丝毫温度,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随之散落一地的思念的碎片。金色的秋翩然而至,带来一阵刺骨的风,尾随其后的竟是他要离开的消息。一直不相信的,直到听他开口,才如红叶般任风左右,失去重量。
他背着包向教室外走去,朋友让我去送,我执拗着不肯,于是脑海中便只留下了他转身的一瞬,留恋而决绝。坐了好久,才想起起身跑出去,早已不见了人影,心中隐隐开始害怕,于是才认清,只一转身,就可以是咫尺到天涯的颠覆。后来静静独自坐在黑暗里,在日记中写下“不是不想挽留,而是因为太想挽留了,不知该如何去挽留”。莫名的担心与不安,最终使我连后悔都没来得及就找不到他了,如今记得的只有那个见证一切的转身,像是宣告过去的所有都在那个动作完成时被抹去,是否有过迟疑,早已无法考证。
记得今年夏。
燥热的天气在知了不知疲倦的吵闹声中更加让人烦躁,空气沉重,直直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天我独自搭公车跑到医院去看他,恰逢要出院,一边笑着讲话一边等他打完针,我们乘同一辆车回家,下车时我回头笑着冲他挥手说再见,既而,转身。。。。。。如果当时知道那会是最后一次见醒着的他,我绝对不会那样决绝地转身离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只是转身,便跨越了生死的界限,生命,未免太脆弱了吧。
能怪谁呢?
明明就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不把握机会去挽留,眼睁睁看他转身;总认为时间还有的是,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如果说前者是他的冷酷,那后者呢?就该是我的无情了吧。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来不及后悔的结局也不是我预想的,只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如果可以重头再来,我不会再放纵那些转身,可是,我早就失去了后悔的机会,所谓如果,不过是悲哀的假想罢了。
来不及后悔,来得及的只有接下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