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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要珍惜每一个陪你去洗手间的人。帮着你顶住那扇残破得摇摇欲坠的门,用冷水冲冲手,再一道打着趣回教室的人。那个仿佛习惯性地有求必应,你一个手势便会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跑上来勾上肩。与你同行,等待你,再一起同行的人。
我揉揉太阳穴,脑海里蹦跶出几个身影。“噢对了,还有陪你一起去找饮料机的人。”手被同伴笑着捏了捏,我也受用地笑开。把别人的事儿当事,是朋友义气;被别人当回事,是幸福。阳光斜射,透过心底每一个角落,仿佛连影子也是暖的。
珍惜那一个愿意为你放慢脚步的人。
我想起那个总是雷厉风行的身影。总是念叨着晚了晚了、坏了坏了,几点有个会,几时有个通知。并肩走时却从未被甩下半步。
也记得一场场长跑测试,似乎每一个拐角总有那个缓冲下来的身影。原地小跳着步子,“快点,只有一圈了!”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听着老师秒表“嗒”得一响,我瘫软地挂在同伴身上,“你傻了……不等……我你都能……跑三圈了。”“那是。”头顶上的声音笑得微颤,背上的手仍专心致志地帮着顺气。下一次,我再一次踉踉跄跄地前栽着停步时,身边的人也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总是呼吸平稳。我不抬头也能紧紧抓住前方伸来的手。
我似乎总是被等待的那一个。星星点点的失落在涨满胸腔的酸甜感动中沉浮。
啊。在那个滚这几个橡胶轮胎圈的开阔地,我倒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杵着看书,时不时地抬头回上句,“我等人。”
我在等妈妈考驾照。
本是带了大小包的作业闲书,直到了市郊却又少了分闲心。也许是旁边机场的飞机起降太恼人了吧。我抬头,仿佛能把撕破天际的轰鸣给瞪下来。今天是大路考还是小路考?还要多久啊?那个看上去很刁钻的导师不会真那么挑剔吧。陷入纠结,混杂着对未知的担心,再猛然回神,好像六七架客机都飞远了。
“妈,我可算明白你平时等我下课、考试、比赛、考级有多辛苦了!走吧走吧,大补大补!”
等待与被等待,记挂与被记挂。心甘情愿地舍去自己的时光,无言无怨地陪着自己驻足、绕弯路。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交握的手中流淌,比匆匆赶上时手心中的余汗还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