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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的深处,总是会出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涌现出那银铃般的声音,那坚定不移的话语。
这个春节,我回到老家。初三,寒风刺骨,天空低沉得让人的心情也忍不住沉闷起来。每幢房子里面都溢出满满的食物的香气。大风嘶吼着,把窗户刮得“哗哗”响,唉,真冷。我坐在烤炉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零食。“收酒瓶了,收酒瓶了!”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吆喝声,咦,这么冷的天,谁还会在外面啊?我带着好奇心走到窗前,看到一个小女孩,她拖着一个竹筐,里面装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瓶子,正卖力地向前走,一边吆喝着。我突然想起家里有四个啤酒瓶,我便拿着啤酒瓶走了出去。
“小妹妹!等等!”我在她后面喊道,凛冽的寒风吹过,好冷啊,我突然很想念烤炉。尽管我穿了四件衣服,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冷。她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便拖着竹筐向我走来。她足足比我矮了一个头,头发很整齐地扎成了羊角辫,眼睛又大又亮,里面流露着动人的善意,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微微发紫,最多不过八九岁。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外套上还有补丁。“姐姐,你要卖瓶子么?”她看着我,微笑着问道,指了指我怀中的四个酒瓶。我连忙点了点头,将酒瓶递给了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酒瓶,把它们放在竹筐里,又用手去换换位置,怕它们被撞烂了。
“一个两角钱,四个八角钱。”她说道,一边往口袋里面拿钱给我。我听着她熟练的算着,我感到好奇。“你几岁了啊?”“九岁了。”她笑着,露出不整齐的一排门牙。我不禁心里疑惑:“你的爸爸妈妈呢?”“我的爸爸妈妈啊。他们都在外地打工呢。”她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她的爸爸妈妈是工人而感到难以启齿。“今年他们还给我寄了一个新的文具盒呢!”她说着,脸上荡漾起了阳光的笑容,驱散了一些阴沉。“那你为什么在春节还会出来收酒瓶啊?”我继续问道。“因为我爸爸妈妈都在外地打工,没有回来,家里只剩下我和婆婆爷爷。我知道,他们都没有钱,我们家不富裕。因为没钱所以他们才会出去打工,每年都很少回来。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挣钱,争取以后过上好日子,爸爸妈妈就可以经常在家里陪我和爷爷婆婆了!”她一脸坚定不移,,认真地说道。
她给了我八角钱,对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便又拖着竹筐走了。于是,清脆的吆喝声又在寒冷的冬天里响起,和着风,吹进每个人的心里。
春节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那个小女孩却一直没有走出我的记忆里。我欣赏她,欣赏她美好的心愿,欣赏她坚强的话语,欣赏她对家里的爱。她的话一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中,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