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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题目时,我发现笔端开始带涩和沉重,作为一个在外漂泊浪荡了整整四个年头,如今却坐在中学教室里的我,所有的辛酸涩辣也许只有自己清楚。当我再次提起笔欲讲述自己的不平凡的人生故事时,此时此刻,百感交集的我纵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辛酸的过去不堪回首却又不能不回首。我试图以一种历尽沧桑的目光,回望自己身后那段起伏迭宕的漂泊之路和深深浅浅的脚印。
往事历历在目。
我于一九八五年三月四日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家里。由于我是超生的,母亲为了生我历经风霜,长年辗转于茅庐寒舍之间。据说我出生的那天,天上乌云密布,雷辊电霍,无得而状;猛烈的风呼啸而过;暴风中夹杂着骤雨倾盆而下;闪电将天宇与大地衔接起来,令人心惊胆颤。或许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无法逃避的苦难,这个苦难同时又给我的家人及我以后的人生路埋下了伏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颇为幸运地来到了这个人世间。我的出生,给本来就贫寒的家蒙上了一片阴影。债主不断寻上门来,再加上计划生育的严惩,整个家更是狼藉一片。
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后来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相继出生。七姊妹九口人,一家人的生活更是度日如年。要吃没有吃,要穿没有穿。在我的记忆中是没有“购物”这个概念的。那时穿的都是好心人或亲戚周济的旧衣,并且由大的穿过后就给小的穿,以此类推,于是补丁衣便成了我们最亲密的朋友,形影不离。
九个人吃种四口人分的田地产出的粮食,确实是食不果腹。
父亲很多时候都显出一副颓唐的样子,母亲则很无奈,有苦无处诉,只能把辛酸的泪水往心里咽。每每我都试图从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是每次都是落空而归。直到现在,我仍然在思索着一个或许连许多大人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既然贫穷,为何要频频让多个小生命降临于大地。有许多次我都想问父亲,特别是在饥寒交迫的夜晚,这种欲念显得尤为急切,可是每次刚要说出口,却又胆怯地咽了下去。特定的环境告诉我,父亲是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的,或许他也不知该怎么去回答。每想到这里,我就低声对自己说:也许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会明白一切的。
父亲为了解决全家人的温饱问题,别无办法,只得顶着风霜雨露、烈日炎炎,带领全家人上山开辟荒山野岭,种植野果树和山薯。那时,全家每年都有六七个月是以红薯作为主食的。也就是说,每年刚过完年,便粒米不剩了,只得吃头年贮存的红薯,直到早稻成熟时,便口馋得迫不及待地到田间捋一些青皮稻谷用来煲粥吃。因此,山薯,我的救济粮,我永远忘不了,忘不了你的哺育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吃红薯长大的。
童年时代的我,与其说是在苦难中度过,倒不如说是在泪水中度过。那时,我虽然涉世未深,也不很懂事,但是当我眼睁睁地看着家中的猪牛被计划生育组的工作人员强行牵走时,我惶恐地与兄弟姐妹一同落下了辛酸的泪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来到村后谷坪旁的枇杷树下,告别逝去的夕阳,乘着无边的荷塘月色,欣赏无限的月下荷塘的柔情似水的壮景,我只有在这时,方可寻得片刻安宁。然而回到现实时,心中便有无限的诅咒和无奈随时同泪花一块淌出。于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向天空发出心中凄沥的呐喊:为什么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在我的生活中,除了这些,难道就不能有些快乐吗?
然而,我发现快乐是有的。只在春天,我和兄弟姐妹在回家途中乘着春风,踏着小路,边哼着小歌,边采撷鲜花,边感受着春天的气息,感受大自然的美时,我发现快乐是有的;只在夏天,我与伙伴们赤着背,顶着烈日在溪边嬉戏,在坝上追逐,在沙滩寻觅属于自己的东西时,我发现快乐是有的;只在秋天,我与父母亲忙于金黄的稻穗田里,与硕果微笑,与秋风倾谈,与落叶挥手时,我发现快乐是有的;只在冬天,大雪纷扬,大地披上一件白纱,我与雪打架,于是,我自己也成了一个雪人时,我发现快乐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