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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春起就只下过两场毛毛雨。打开电视机,主持天气预报节目的小姐带给人的总是大面积干旱无雨的坏消息。雨的韵脚杳杳,沙尘暴乘虚而入,狂风卷着尘沙遮天蔽日,肆虐过后,天空中整日挂着的是一轮暴躁的太阳。 没有雨的滋润,绿色也显得苍白和倦怠。杏花勉强地开过,皱巴巴地抽出几片恹恹地叶子,仿佛大病末愈,萎靡不振的女人。白杨在风中无精打采,似乎也少了往日挺拔的英姿和勃发的风采。少见蜜蜂和蝴蝶,花草的表情也生涩和木然,灵动的还要数鸟们,“嗖”地一声在躁热的天空划下几道亮白的弧线。
大街小巷,各色的太阳伞呼啦啦地张了起来。伞下一张园桌,几把椅子,匝啤泛着诱人的白沫,几杯下肚,干涩的喉咙清爽滋润,喝酒的人抹抹嘴,下意识地望天,天空一色地瓦蓝,明晃晃地没有一片云彩,这风公公雨婆婆在那里睡觉乘凉呢? 雨的精魂真的在那里飘荡呢? 雨来!雨来!盼望黑色的云朵从天际突兀地翻滚而来,云朵与云朵相连,如跃动的千军万马,如汹涌的滚滚波涛,苍白的天宇被淹没了,暴躁的太阳被遮盖了,雷与电在云层深处酝酿着,碰撞着。
“咔嚓”一个闪电,“轰隆”一声巨雷,黑色的天幕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雨从裂口处倾盆而下,没有规则,没有韵脚,天地之间被一种可怕地激情笼罩着,充斥着,燃烧着,湮没着,汇成无可阻挡与遏制的雨注,一股脑地扑向那焦渴的土地和草木。 或者,细雨无声,下他个一夜几夜。暮色四合,昏黄的路灯映照细密流畅的雨线。撑起一把油纸伞,在雨中站成一朵露湿的丁香。或者,隔着竹帘听雨,伴着屋檐的残漏听雨,雨的韵脚整齐划一,沙沙有声,从哪一座灵秀的山峰而来,一路低呤浅唱,一不小心,就在一个不知名的池塘碎成轻柔的波痕,了无踪影。而草木与禾苗拔节的声音分明地清脆起来,为梦与诗情的成长铺开整个春天的灵气。 渴盼雨来,在风中站成一株有心的草木,拥抱生命的舒展与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