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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最隐秘,最深沉的,秋天的黄更是最需要岁月的沉淀才能体会的。
春天是悸动的,潜在每个人的心里,有一种期待和感应。夏天是浮躁的,凌厉的阳光,炎热,直入人心。冬天也算安静了,然而北风吹,雪花飘,谁又能无视无觉呢?惟有秋,消融几丝夏的炎热,转而天高气爽,徒步汗流,似乎是夏天的尾巴。你这么想着,冷风来袭,促不及防的穿了棉袄,无可奈何的向冬天投降。
别的城市我不知,至少萍乡如此。也许往北一点,秋和夏分明,秋更短却更像秋呢,也许往南一些,秋天潮潮的漫长,却又怀疑到底是不是秋天了?
小时候,我不喜欢秋天,因为秋不过是一片金黄的稻田,是成熟的季节,像大人们的脸和眼睛。那时我迷恋春天,红的,绿的……鸟语花香,象童话世界的样子。再后来似乎讨厌秋天了,因为收割成熟之后,一片狼籍,一片萧瑟。在寒霜的早晨上学的路上,咒骂着满目萧然的秋,宁愿下雪的冬天快快的到来。而今我似乎懂得秋的内涵,如同渐渐品知山里老冬酒的滋味了。那可是中年连秋啊,已不再是“少年听雨”的时节,不知是不是好事?古语说,少年者贵有老成气,老成者贵有少年气。这是儒家的道理,在我看来那满地的黄色不也是生命的张扬吗?
尽管萍乡的秋天短暂而模糊,但我也觉察到了此时秋的气息。似乎只有在秋的黄昏,日子的长度才刚刚够满足人享受的贪婪。天气虽然高爽,那是太阳当空的时候,一落山,气温釜底抽薪似的降了下来,短袖上披一件长袖。虽然凉了,人心却是温暖的,这秋的黄昏是生命在张扬啊。在乡间或大山里,田间稻秆的熏烟和居家的炊烟,岁月的苍凉和生活的真实,俱在这人间烟火里了。看田间边老人的漫步,余辉里农夫携黄牛回家,小路上身披金光的读书郎,来去没有不认识的,彼此擦肩招呼,揶揄,远远的还应和着呢……
一叶知秋,那满地金黄的成熟与智慧,不正印昭着生命的纯洁回归么。看,那春的悸动,夏的浮躁,冬的安静,都一层一层潜伏在秋黄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