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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知道北大,但不能不知道未名。如果北大是高尚精神的栖息地,那未名湖便是它的灵魂。
未名,是对洗却功名的深深期许。
未名是一种境界,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敦厚。在“必也正名乎”的召唤下,孔子让庶民也可成为儒生。时局的“名”是士人贵族才可享受教育,但在孔子心中有着自己的“名”“有教无类”。正是这自我追求的肯定,铸就了一代教育大家的人格高度,后人难以企及。袁隆平身居高位而有着自己的价值判断,月薪六千而穿廉价衬衫,你可以说毫无意义,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袁隆平自己心中的“名”。
未名是一种追求,是挂印辞官,归去来兮的真诚。“田园将芜,胡不归?”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方播种理想的沃土。可惜,我们耽于名,耽于利,无异于在这方自己的土地上播下了别人的理想。富翁的土地,我们不允许它播种勤俭;高官的土地,我们不允许它播种平凡;明星的土地,我们不允许它播种低调。可这都是“我们”的想法。陶渊明作出反抗,他坚决地拔锄了牡丹,种上了豆苗,哪怕“草盛豆苗稀”正是这自我价值的明晰,才让他走出一条充实而不凡的人生道路。袁隆平曾说“我只是一个研究杂交水稻的农民。”社会将他推到一座远离他的位置的山上,舆论抓起一把“名人”的种子想洒在他的土地上。他坚决地走下山,踏上曾经的路,依旧揣着那把自己的杂交稻种子,他说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清楚我是谁,做我应做事,何必他人话短长?
未名是一种品质,是“眼底未名水,胸中黄河月”的执著。蔡元培先生在风雨飘摇中扛起中国青年的梦想,舆论的攻讦下,腐朽思想的压迫中,他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或任性,几次辞职却心系青年学生。不动声色的儒生气质下,是一颗拳拳赤子之心。正是对目标的执著,才让嘲讽的面孔,绝望的面孔在岁月中模糊黯淡。目标变成了唯一,也变成了永恒。人民大会堂的灯光下,不是真正的袁隆平;记者“长枪短炮”的“攻击”下,不是真正的袁隆平;只有在那绿得深沉的稻田中站着的,才是真正的袁隆平!
当翠木葱茏时,木讷的山也变得深情了;当宁静无波时,单调的湖也变得深沉了;当洗却功名时,未名也变得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