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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仪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题记瞻彼洛矣,维水泱泱。我的瞳孔渐渐缩小于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常闻雾里看花别有意味,但雾里看水在意境上仿佛更胜一筹。虽说隔着一层似存非存的雾气,但这并非坏事。水,这万物中极富灵性的物质,因为这层屏障,更显得似有洛神在其中一般。
远远望去,水面一片平静,消失在模模糊糊的水天交接线上,一片宁静的背后,水实际上却深不可测。乘一叶扁舟,溯江而上,水花拍打着岸边岩石,潮起潮落,花开花落,一条清晰的痕迹划分了过去和现在。伸手捞起一捧水,略带沙石,软软地从指缝间滑落,丝绸划过般冰凉的感觉,让人不仅暗叹,此种无力柔软的物质,竟给岩石造成了如此不可磨灭的印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默默地在心里念道。小时候家乡觱沸槛泉,石筑的井口上,一个个弹孔般的小洞,其中有水暗暗流转。
我用手在上面来回滑动,好奇于是什么东西造就了着一排排小洞,却始终找不出原因,而后终于知道是水。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此谓不假。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最终水滴石穿。它并没有尖锐的利角,却可以磨平坑坑洼洼的岩石,这只是因为它的坚忍不拔。在这种誓不罢休的精神下,岩石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任由其抚平。以柔克刚,境界所在。中国古代人类也很欣赏水这种特性,包括太极拳都应用了这中独特的战术。自古以来,水流转于自然中,为人所用,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这也为写意画增添灵动之意。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饎,可以濯罍,可以濯溉。
因为有水,才林有朴蔌,华如桃李。杜甫的《春夜喜雨》更将水的滋润描述的淋漓尽致。它纯净如婴孩的眼眸,倒映着日月星辉,纵使人世间歌舞升平、金戈铁马,它依旧平静的映出。即使它厌倦了尘世中的分分合合,生离死别,却依然恪守其责,不露一点情绪。在它的眼帘里,人们却可以清楚谁高谁低,谁有才谁滥竽充数。它是公正的媒介,让世人评判对与错,尽管它不发一言。老子曾提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区区几句即概括了水的独特之处,即可为做人、处世之道。孔子也称赞过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为何这些圣人对水如此称赞,因为水包含了真正的智慧。如果做人能做到水的至清、至柔、至美、至刚,则即为人上人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