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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清荷,在碧绿池水中从盛放到萎谢,不过是场夏的时间;一阵虫鸣,在萋萋青草里从沉默到欢腾,不过是段春的日子;一场人生,在浮华尘世中从垂髫到古稀,不过是次红颜弹指老的短短年华。
太多的东西,稍纵即逝,如暗夜中拖着长长尾翼的闪烁流星,愈是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地去追寻,愈是挫败,愈是徒劳无获。
——只能用你的心,你的灵魂去品。像品半盏香茗,浅尝辄止,是无尽的苦涩;细细咀嚼,却是清甜馥郁,满口回甘。
但能领略这些的,都只是注重细节,善于“明察秋毫”的人。在他们的生命里,所走过的秋冬春夏,总是美丽的,诗意的。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仅仅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浅浅笑靥,都能激起他们无限的遐思,使他们捕捉到常人无法洞悉的魅力。
“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样的天然妙语,谢道韫在千百年前的那一刻,低低吟出。雪花予她以诗才,她用细致入微的观察予雪花以生命,那万籁俱寂的冬日,因着漫天翩舞的飞絮,竟生机无限,朝气勃发。
透过簌簌下落的雪,我看见了细节的魅力。
王安石有名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其中“绿”字曾作“到”、“渡”都不甚满意。终于在他遥望江南山野的一天,圆月的清辉斜斜的洒,暖暖的微风吹遍了雾色朦胧的烟雨江南,青了一方山水,绿了几畦蔬菜,红了大片大片迎风招展的花儿。异乡的春日啊,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飘扬的发丝啊,在幽幽月光的掩映下,却越发白得苍凉。“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还要漂泊多少年呢,还要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多少年呢?他隐去眼底的黯然神伤,挥笔而就。仅一个“绿”字,便引得万千游子,潸然泪下。
透过意境悠远的诗,我看见了细节的魅力。
古英格兰查理三世在位的时候,与里奇蒙德决一死战,交火之时,竟意外丢失了一个马掌,旋即国王被诛杀于马下,江山也随之易主——原来是由于铁匠的敷衍了事,少钉了一个铁钉,却断送了一个王朝。
透过缺少铁钉的马掌,我看到了细节的魅力。
曹操曾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是啊,人生苦短,岁月苦短,时光苦短,唯有注重每一个细节,方能从微观到宏观,方能拓展生命的宽度——找寻到,那暗夜中孕育着的缤纷夺目的晨曦;品尝到,那苦涩中蕴含着的清甜馥郁的回甘。
——用你的心,你的灵魂去品,像品半盏香茗。浅尝辄止只会造就庸人,细细咀嚼才能迎来别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