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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乌江水逝楚云飞
当垓下四起的楚歌声随着激荡的汉家大风飘逝在乌江滚滚东去的水流之中时，霸王别姬，已经从世人心中被再度唱响。
垓下之夜四百年之后的一日，一名才子独临乌江，一声浩叹：“英雄失运，使竖子成名！”而引发了此后千古才人的同一感慨。千百年来，不满足于盛汉王朝正史的士子们，站在烈风之中，仰望着苍天风云际会，叩文着历史：谁是英雄？
时当日鸿门宴上全身而退、荥阳城里心惊胆战、楚汉之争中屡百屡退至于抛父弃子的那个刘邦？还是那位取得了垓下大胜、建立了鼎鼎大汉的高祖？亦或者都不是，而是那杀上将军宋义、破釜沉舟、挥师巨鹿、大破秦师，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却最终垓下被围、乌江自刎的楚霸王？
历史不会回答，这也无须回答。因为任谁都知道：如果没有楚霸王在鸿门宴上，就不会有刘邦圆滑的表演；如果没有楚霸王按兵不动，就不会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也就不会有垓下的四面楚歌，不会有乌江岸边的风风雨雨。刘邦称帝，但那一部部的汉史并不能抹煞乌江岸上的英魂。
历史不会因成败而论英雄。
二、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杜牧说：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于是世人回味那一日乌江岸边的风云：不过江东，就仅仅是为了“八千子弟过江，仅余一人生还而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吗”？
当我到了绍兴城登上那供人瞻仰的高高的越王台，穿越厚重的历史藩篱，细细咀嚼那个流传千古的“卧薪尝胆”的故事时，忽然记起了曾看过的一篇文章《勾践人格》：我似乎明白了，当年的霸王为何不肯过江东。
勾践，是国人眼中知耻而后勇、奋发向上的英雄。然而“远距离看去，历史不过是在勾践的身上提供了一个绝妙的机会，让他从一个声色犬马之徒，因着一个玩笑造成的亡国之恨所激起的刻骨铭心的报复而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英雄。”
只是这个“英雄”，缺乏“足够的来自内部的力量”，所以“不得不用外部的责任感来不断的刺激自己”，将一切处理的极尽巧妙和圆熟。
他也不会去依靠从生命本身所激发出来的爱。因为他并不成熟，甚至有些幼稚；也不精致，甚至太过粗疏；也不精明，反而有些愚蠢。而楚霸王却正好和他相反，所以霸王不会再卷土重来。
——这也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代霸王最终败于曾经的手下败将之手的缘故了吧。
看！那《大风歌》里那竖子的不可一世！ 乌江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