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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静,甚至落寞得有些惶惶然。
是这个清冽的季节,云淡风轻。
夏至象是横亘了许久的省略号,打着一串串意犹未尽的温暖,年轮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像是没有底的弦,弹指间却又一清二楚。
时间是6月、7月、8月,夏至的三段锦。
指尖开出糜烂的花朵,庞大地盖满整片哭泣的风。事实上这是个并不冷漠的夏天,只是不想被忽视,于是气质忧郁而浮躁。如同18世纪的法国骑士,优雅踱步在每一条微微发烫的石砖路上,打了个阳光的呼哨,懵懂初开又有些锋芒。垂直降落的光线混合着毫厘的水汽,晦暝变幻像极了兵戎之色,每个人都被切成了最锋利的国王。
热,热,热到绝望,眼泪蒸发。
风繁衍不出冰点。
葛草,蒲公英,植物的脉络生生不息。气味单薄,是葛然悼念的微苦,薄荷凉涩,呼吸。
仿佛我汹涌而去的感触,细细游离在即。蒲公英的对白,花都开好了。
夏日蜷曲在烂漫的矢车菊蕊上,懒懒散散呵欠。不知多少人从奢侈的长眠中醒来,柔和的发丝成了脸上流苏。还有那么多虚脱的幻象跌落在地,明晃晃滞留不前。
当然,夏至如同树叶微曲的卷边,在末尾渗出枯萎,抽丝拨茧的线缓缓流开,留下青黄不接的伤口。斜阳自然会将影子拉的暧昧不清,浑浑噩噩的街道还未嗅出秋凉。就有了淡如瑰紫的暮云。
影影绰绰犹如面罩下的笑靥。
原来世界是没有重量的,我们都是尘埃。
像是被遗弃的星光,最终孤独致死。
额头,谁的额头;发线,谁的发线;熔得模糊不清。孩子的嘴角保持天然的残忍,躺在公园椅上的流浪汉有着死去般的安详。
表情复制多份,瞳孔折射30度的苍白。
如此绰约的沸点,想必谁都是在劫难逃。也许是懵懂的瞳孔收集了所有无力的光线,有谁记得时光许下的承诺说那些寂寞几时愈合。夏天就是个似是而非的故事,没有曲折动人缠绵悱恻天荒地老风花雪月,它只是结构散漫,错落,却非粗糙。
抽丝拨茧的线缓缓流开。
记忆不断翻腾过落幕的井,蒲扇,箍了铜圈的朱漆木捅,黑屋檐,流淌过月光的青石小路。夏开始剪辑一切捉摸不定的风景,古董,又耐人寻味。
孩童的笑声是场等待已久的季风,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时间匍匐不前,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寂寞。忘记了几月麦田,忘记了下个黎明,忘记云像感叹号般叹着赖床的城市,忘记阴晴不定摩挲皮肤。
遗失了所有所有,夏至将引渡到未知的轮廓之中,如同火焰喷薄出的血迹,暧昧,然后媚惑。
触及到彼岸物质的花朵。
夏至是一场失败的寻找,太容易彼此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