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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我伏在栏杆上吹吹风,伸出手,看阳光在手心里跳跃,Q和H提着一大堆零食向我招手时,我便报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时,Q每天都在没心没肺的笑,H偷偷地翻阅小说,我在草稿纸上乱涂乱抹。太阳每天从东边偷偷露出半个脸,映行天边的云彩,然后突然蹦出来,得意洋洋地耀武杨威一整天,最后从西边安静地离开。日子就这样悄悄在我们的欢笑声中溜走了。
当太阳移到北回归线上几乎以直射的角度虐待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我甚至可以听见教室里脑子喀哒喀哒转动掉屑的声音,“沙沙”的写字声像许多虫子在纸上爬动,令我一阵阵地发晕。
窗外的树抽出新芽,然后满枝的绿,绿得不可开交,顶着阳光疯了似地往上长。而我则顶着阳光,每天冥思苦想,开始歇斯底里。歇斯底里地做题,拼命写拼命写,填补我所能看见的空白。
时钟一圈一圈没命地跑,我忽然有一种将所有的习题材本从三楼丢下去的冲动,再将我黄草纸一样的初三生活挖了个坑埋起来,踊上两脚,踩实。直到后桌用脚蹬我的凳子,我才发现又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我冲他笑笑,表情却收敛了不少。然后迅速地擦一把汗,将头埋进习题册里,努力让自己习惯油墨的味道。这个时期,笑一次都变得奢侈。
一切像被隔绝了一光年的距离。我放弃了自己一直喜欢做的事,疏忽了一直爱不释手的玩物,和身边的人突然无话可说。有时半夜醒来便倦在床头,看着星光照亮记忆里旖旎的角落,直到天渐渐泛白。
有时,我干脆一言不发地伏在栏杆上看天边的夕阳,紫红色的彩霞像用艳丽的色彩泼出来的油画。
H说你沉默时的背影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说我要用这个夏天燃尽我所有的力气,明年我便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所有不适。H看着我,我对她笑,故作放肆。我说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其实是个幸福的孩子,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要的幸福是什么。所以,他才选择离开,去寻找,不停地寻找。而我们也在不断地寻找,追求自己的信仰,不是吗?
加油!这是想要说的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只是彼此心里都明白。
最后一节语文课,太阳光猛地出现,潇洒地穿过玻璃,映出无数游离的灰尘。我所想到的只有:天光降临。天光降临了人间,但愿它能驱除所有的悲伤。在这片天地,我再次看到春暖花开,阳光乍泄,伸出手让阳光在手心里跳跃,突然就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