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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班定出场路线的老校长,常会挨同学们咒骂,因为学校的“垃圾终点站”成了我们每天出入的必经之路。进场时,我们总是捂着鼻子一溜烟而过,生怕那股难言的臭味钻进鼻腔。
直到我读了台湾作家蒋勋的《感觉十书》,我开始对嗅觉有了浓烈的兴趣。午饭后,好友和往常一样约我去老师办公室“喝茶”,我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今天我想往别去走走。”于是,我独自慢慢向垃圾终点站走去。
在还没有看见垃圾终点站的拐角,鼻间已闻到那股食物酸烂的臭味。再往前走,我站在了它的面前,臭味毫不留情地钻入我的鼻孔,在我肺腑间回荡,很快蔓延到全身,沾染了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细胞。由于刚吃过午饭,我忍不住有点想吐。
放眼过去,诸多东西凌乱地堆放着,譬如废纸呀、笔壳什么的,其实这些物体本身是没有味道的,甚至于有些笔还有一些淡淡的香味,难闻的臭味其实来自于另外一个大袋子。其中的物品来自于学校食堂,同学们没有扒几口就倒掉的饭菜或者一些水果,腐烂了,发臭了,酸腐的气味在空中飘荡。不远处有苍蝇在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我走近一步,往袋子里边儿瞧。
那里有我们曾经要入口的米饭、青菜和肥肉,其形状与在餐盘中时没多大差别,真正有差别的是它们已没有先前的天然香味,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酸腐味,另加表面两寸“绿毛”。或许,那粒发绿的米饭之前曾差一点进入了我的嘴里,那颗腐烂的臭肉也许是我盘中的一道入口即化的佐餐佳肴。
闻久了垃圾站的臭味,也就不那么臭了,犹如久居兰室不闻其香。此刻,我仿佛已经适应并接纳了它们。这也许就是嗅觉的奇妙。我想,那些猫狗之类的动物会不会来这个垃圾站捣鼓呢,它们的嗅觉这么灵敏,或许可以嗅到更多人类无法发现的东西?我们看到小狗小猫用尿液来划分领地界限,会发自内心的嘲笑与羡慕,嘲笑它们的本性不改,也羡慕它们的独特,不用像人类一样靠武力去争土夺地。动物的嗅觉来自原始的本能。
回教室后,那股气味仿佛粘住了我,透进我衣服的每一个纤维,渗入我的皮肤,如502胶水一样,怎么也甩脱不掉。耳边,绿头苍蝇嗡嗡的一直萦绕着,教室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垃圾味儿。虽然,同学们没见我刚去探访垃圾站,但是他们的鼻子却很尖,居然嗅到了我身上的那股酸腐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