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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记忆不在书卷上,也不在不冷不热被窝的畅想里,更不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城市里,而在那个养育我的小山村。这个曾经养育我,哺育我的小三村。
那是一个忙碌的小村庄。从男到女,从老到少,从人到牛,都没有闲着的。就连我们这些还没有上学的孩童,也有的是事情做。
大人们一大早就下田收割谷子了,给我们安排的是做早饭。那时的早饭很简单,就是把一锅水烧开后,往水里再下一碗米。多少人舀多少瓢水,但米只能是一碗,再往里随意切几块苕,就做成了。有一天,我睡过了头,看着时侯,大人们就要回家吃饭了,我赶紧生火做饭,火越架越大,看着锅里冒气了,我以为水烧开了,站在板凳上,使劲把锅盖揭起,随着我的手把锅盖一挥,竹子编制的锅盖轰地就着火了,吓我一跳,原来太急忙,忘记了往锅里加水,大火把锅盖烘燃了,少不了大人回来后的一顿责骂,父亲不得不把我心爱的方棋盘锯成了圆的,做成了锅盖,我伤心了好多天。
稻谷的叶子上,有田鼠结的窝,窝里如果有刚出生不久的小鼠,眼睛还没有睁开,那可就惨了,那时的革命运动灌输了我们过多的仇恨,我们对庄稼的天敌决不手软,把那些小宝贝,往水里一放,看它们胡乱游泳和挣扎,直到一命呜呼,现在是下不了那毒手了,阿弥托佛。
田野里,金黄一片,到处是稻谷飘香的气息。女人们割,男人们打,有节律的嗵嗵声,把丰收的捷报传向四方。我们在稻田里,追逐无处躲藏的小青蛙,小青蛙着急时,会从后面喷出一股尿,所以你不能正对它的后方。
稻田里,有一支最动听的歌,那就是蝈蝈之歌,我们叫它蚂蚱。虽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但它们不以为生命将要终结,而放弃歌声。会唱歌的,是雌蚂蚱。我们最不想见的是雄蚂蚱了,我觉得它是世界上的大流氓。把一个很大的生殖器拖在尾部,象大刀,又象利剑,哪里有歌声,就往哪里去,真象一个到处卖弄风情的浪荡公子哥,我们常常能在蝈蝈的演唱点抓到它,有胆子大的,把它四肢一取,翅膀一撕,穿在树枝上,用火一烤就吃了,它身上全是好瘦肉。
稻谷里当然还有些益虫,比如螳螂,但它也难逃厄运,谁让它那么张牙舞爪呢,你还没有动它,它就挥舞着两把大刀向你砍来,我们对它的大刀没有兴趣,只是觉得它那大大的肚子好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逮一个来,先把头掐断了,让看不到你的手在哪,就不会伤你了,破肚后 ,里面一条长长的虫子就爬了出来,我们叫它铁丝虫,别看这条虫,老牛还怕它呢,如果让它绕在牛蹄子上,能把蹄子勒断,它在螳螂肚子里的作用可大了,帮助食物消化。
稻田的坎子上,有柿子树,稻谷熟时,有的柿子也熟了。熟了的柿子,浑身通红,很好发现的。上树摘这成熟的柿子,是一项危险的活路。先要观察树上有没有蜂包,因为树大招蜂。再说了,这成熟的柿子也最吸引一种大蜂,我们叫它七里牛,就是说如果把牛蛰了,牛走不到七里就会死去。当年我的邻居小妹,可精干了,长的漂亮,爬树也马利,树的高处有一颗最红最大的柿子,我本想上树去,摘给她吃,她说我体重,她体轻,她去摘给我吃。没有想到上面的一个蜂包,把小妹给蜇了,一下子脸就肿了,大人们还没有把小妹送到医院,就因为蜂毒太大,把小妹的呼吸道给肿塞了,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秋天,一个让人有爱有恨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