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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后,我依稀还记得记忆中那抹矮小的身影,她竭尽全力踮起脚尖,为自己饥饿的人生摘下希望的无花果。——题记
燥热的夏天,鸣蝉聒噪得人心烦意乱,太阳毒辣的烧烤下,茂密的无花果树贪梦地汲取着这份额外的恩惠,在风中精神抖擞地抖动她的绿衣。我站在浓密的绿荫下,静静地注视着倔强地匍匐在地上的她——一个还未到是谁的女孩,一身陈旧的洗得花白的衣裳,扎着凌乱的麻花辫,就那样撑坐在地上,目光瞪着枝头上迎风招展的累累果实。我有一点怔仲了,怀疑她是个没有人家的乞丐,并不是因为她的打扮,很多与她同龄的小孩也是如她这般脏兮兮的。而是她那双固执的眼睛,融入了另一种世故。我实在看不出那仍青涩坚硬,还没有我拳头大小的无花果有什么吃头,引来了这个女孩用几近饿狼似的眼神来盯注。她已经跳了好一会儿,仍够不着摘下半颗无花果来饱眼福,扯下的几片绿叶颓废地洒在她身上。
又来了!她很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仿佛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慢慢踮起那瘦小的脚趾,脚后跟渐渐抬起,缓缓地离开地面,去挑战她无法个及的高度。快了,就快了!短小的手臂就摸到她的目标,而那脚趾踮得足可以与天鹅舞女媲美。我看得心里一揪,十分生怕她会不会翘断她的脚趾,虽然她并不胖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帮她。因为曾听人言,善心并不能成为随便闯入别人世界的理由。她不求助于任何人,锲而不舍地试图去摘那株碧绿的无花果好几次,若我轻而易举地摘一大把给她,会戳伤她小小的自尊心罢!她整个身体的重心全压在了黑乎乎的脚趾上,坚持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的身高涨到了几乎突破自身极限的高度,去为那丛自在的无花果。细小的手指“哧”地一把抓下了一株,刹那间阳光也便灿烂起来!
让我几乎以为她不仅是在摘一颗无花果……许多年后,每当我面对自己无法吐突破的“高度”时,我都会忆起那个燥热的夏天里,一个倔强的女孩拼命踮起脚尖去摘下心目中的无花果,仿佛在荒荒大漠中眺望拯救生命的绿洲般,将自己的人生踮到生命的巅峰,为自己的理想而踮起脚尖!希望,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