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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高楼一幢一幢地向后飞快的跑去,公路夹在它们庞大的影子之间,闷得令人窒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关系。我从江苏的一个小县城,搬到了这个高楼林立的都市中。初来乍到,此等繁华扑入眼帘,自然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之前到过上海旅游,却只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旅游胜地;但这次,我要在这里定居,真真切切地驻扎在这个城市中,便不免有些不安。
“外地人全家到上海生活,挺难得的。”不只一个人这样说。“外地人”,这个词一直在我心头萦绕。“外地人”,它让我像油浮在水面上一样,无法潜入这个城市。
在上海生活了一段时间,让我有些不适应:从她的阴暗和潮湿,到那奇怪难懂的本帮方言,都让我有些无从招架。原先希望融入这座城市的愿望,已进化成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外地人,对伐?”那个卖菜的大妈问。“嗯,对。”我嗫嚅着承认,声音小得连自己都不大听得见,像是在承认错误似的。
在这个“排外”的名声很高的城市中,我像是空气一样,试探着与水接触,却总是缺乏顶破界限的勇气。
慢慢的,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流水一般平静的生活之后,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在这个城市竟生活得越来越如鱼得水。我已经习惯了在黄梅天举着雨伞跳过一个又一个水洼;我已经习惯了吃上海偏甜的食物;我已经习惯了听上海话,并用普通话作答。毫无疑问,我爱我的故乡,那个容纳着我的童年和亲情的地方;然而,我也爱上海,我的花季、我的未来,都寄托在这片土地上。
这几年,我保留了那与生俱来的气息,纯朴而清新,又带上了都市所赋予我的生活,明快而阳光。对于我“外地人”的身份,我不仅多了一些坦荡,还添了几分自豪。在异乡奋斗、打拼,确实是很值得自豪的事情!
“外地人?”那个卖菜的大叔问。“对啊,我是外地人,”我笑着说,“我们是一家人呢,上海很多地方都是江苏划过来的。”“所以,您要给便宜一点哦。”我补充道。
我像金属一样,在高温历练中融化,用炽热的心进入这个陌生的城市,渗透在生活中每一个角落,与这座城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与她,融合成一体。
如今的世界注定要将迁徙融入生命,生命的轨迹注定会变远、变长。以后,我可能会漂泊到另一个省、另一个地区、甚至另一个国家,也可能在一片全新的、陌生的领域证明我的价值,从零做一个“外地人”、一个“新手”,但我知道,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我终将融合。
自信则融,自强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