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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已有十年之久了吧?静谧的夜里,我轻轻拂去你身上的灰尘,记忆随着微风飘向了从前,那些和你一起等待的日日夜夜——还记得和你一起等待的那一个秋日,那本该属于收获的季节。日历一页页翻过,算算日子,就是今天了。我坐在你身边,手中清凉的薄荷茶却镇定不了心中的忐忑不安。
门铃响起,我急忙跑去,迫不及待的接过信件,展开信纸的一瞬间,世界涌起巨大的洪流,毫不犹豫的朝我打来,眼前冲刷得只剩两种颜色——黑、白,仅存的一丝希望被浇灭,“未通过”三个字映入眼帘,我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心里只剩迷茫和黯淡。难道自己为练琴而磨破的十指、为上课而在酷暑中穿梭的汗流浃背、为考级结果而焦虑的那些难眠之夜,难道一切等待都只是徒劳?良久,我才平静下来。面对内心的质疑,我仔细回想考级那天自己的发挥:音阶与琶音因为过度紧张而颤抖的双手停顿了那么那么多次;练习曲因为大脑空白而囫囵吞枣似的结束得那么那么匆忙;乐曲因为前面的失误影响而表现的那么那么苍白……找到失败的原因,我轻轻对你说:“我们一起等,等明年,等下一个契机!”
还记得之后和你一起等待的那漫长的备考的日子。我常常在你身边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你固执地不肯为我的小手收缩一分一毫,我就努力伸长手指,去配合你的宽广。节拍器在耳边“啪啪”作响,我一遍一又一遍地矫正自己的节奏,在心中默数练习的次数,不清楚自己究竟练了多少次,只知道我改掉了忽快忽慢的毛病,终能与节拍器分秒不差。我对照着乐谱,循环播放着示范演奏,寻找着作曲家创作的痕迹,贴合着他创作时的情感,临摹着每个乐段、每个小节、每一个音符的强弱起伏。你和我一起等待着,等待着那天的来临。终于等到考级的那天,失败过的我,心里多了份坦然。坐上琴凳,我从眼前这架钢琴中找到了你的气息,闭上眼、深呼吸,仿佛面前是熟悉的你、窗外是混着夏日清香的风……双手自然地放上琴键,我轻柔的雕琢着旋律,倾注所有情感。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看到评审的微笑,我明白,一切等待都是值得。
第二年金秋,我等到了那张十级证书,心如封面的藏青色,终于沉淀下来。谁说等待就只能是无为的绝望,坐以待毙?谁说等待就只能是无尽的黑暗,等不到希望的曙光?谁说等待不能是成功的新芽,在收获的田野上蜕变成最美丽的轻飞曼舞?等待,是煎熬过后,总会来的那声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