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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凭窗而立,周围一片寂静。
清冷的月光夹杂着树影婆娑,透进窗户,悄然铺在地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和谐。可我却被这凄清的静勾出一丝哀伤,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是少了什么?我默默地回忆,猛然醒悟,是啊,是少了,少了那吵得既让人心烦,又让人心安的,虫鸣……
回想起小时候,暑假总和奶奶住在浦东乡下。家旁边有条小河,岸边总是齐齐地长满了狗尾巴草。放眼望去,浅浅的一道绿装点了静静的小河,更是把灰蒙蒙的水泥路点缀得别有一番情趣。我总是忍不住去摘一根,然后从早到晚攥在手里,时不时用它绒绒的尾巴逗逗草丛中慵懒的叫蝈蝈。
路的另一边长满了野花,它们不像城市里的花那样矜持、那么优雅,只是簇拥在一起,随心所欲地用各种颜色拼出另一番别致。到了晚上,有满天的星星,还有满世界的虫鸣,长长短短,高低起伏……就是这样一份清新和朴素,装点了我的童年,更深深印入了我的心里。
今年暑假,再回老家,或许是没了儿时泛滥的童心,我不再摘着狗尾巴草玩儿。放眼,残存的“身影”也是难觅。夜里,我闷闷地站在河边,耳畔响起隐约的虫鸣,那叫声时断时续,似曾相识,又隐隐透着哀伤。是因为我的心情?还是昆虫们正在忧伤?我想,或许两者都有吧。
以前每到夏夜,那虫子可是不要命地放声“歌唱”,每一片草丛中的叫声连起来,真是响彻天际。它们往往吵得我心烦意乱,但我并不怎么排斥,因为这自然的声音总是充满生机,隐隐中让人心安。然而,现在这叫声,小心翼翼的,再也连不成片了。我想,它们再也不知什么是“引吭高歌”了。听着凄厉的虫鸣,心里一阵酸意……
虫鸣,本就微不足道。但城市前进的步伐真的要让这一丝“微不足道”也彻底消失吗?我们总是用“繁华”来修饰城市,也会人为地为城市披上一层绿色的外衣,可就算城市里的绿地修剪得再怎么精美,也天天沦落在浑浊的空气中,二氧化碳肆虐地从各个角落席卷而来,无形地笼罩了一片又一片无力还击的天然绿色,并且还在肆无忌惮地不断蔓延。人们更是为了业绩,为了利润,为了永无止境的GDP,挥霍着资源,破坏着生态,制造着垃圾,毁灭着未来。
狗尾巴草不再摇曳,叫蝈蝈哑了嗓子。伫立,默哀……昔日的美好,我只能在心里守候。留住记忆,把支离的碎片拼凑成一个值得去渴望、去追寻的世界:万物和谐,绿色盎然,有成片的狗尾巴草和那吵得既让人心烦,又让人心安的,虫鸣!
绿色,回来吧!
相信,终有一天,生态,会成为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