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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他们已经等待太久太久,完全已经模糊在深远的记忆里。贫穷的阴影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牢牢扎根了。
清晨伴随着田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太阳艰难地爬上远处的山脊,散发着虚弱的光——显得有气无力的。总是这样。渔船摇摇晃晃漂荡在青绿色的河水中,狭窄的船身上站着一个胡子拉渣,骨瘦如柴的老渔夫握着浆,一左一右控制着小船。船的前面,一个驼背的老婆婆坐着,满头银丝,弯着脊梁捡毛豆——显得更加矮小。那时,村落里的人家,都为了生存而微不足道地活着。
看家的草狗不停吠着。叫声中夹杂着野鸡咕咕地叫着。四五岁的小孩子在和他们相当高的稻田里玩耍,大声地笑着跑着,跌倒了爬起来继续穿梭。有些东西,是不应该让他们去承担的。
村口杂货铺的店主坐着抽烟。望着眼前那些在当时绝对稀有的三轮车驶过发呆,又不时看着土路尽头出神儿。不知是在等待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等……
后来,再后来。大路变成水泥路——就有货车呜呜地开过集镇——这是十分罕见的事物。发生了变化。不过村里的小路还是凹凸坎坷的泥土路,一下雨就变得泥泞不堪,以至于穿鞋行走会被粘掉鞋子。人们靠种田为生,亦有人养牲畜卖钱——将多余的钱拿去就管赌场消遣、镇上每到赶集之日便格外热闹,将自家的东西拿去卖。这些地道的农民仿佛是爬出了深渊,沐浴到了阳光。曾经那些令人精神恍惚陶醉其中的钱的味道变成了事实,触手可及。等待似乎有了回报。
这个地方是我的祖先生活的地方。虽然我成长在城市中,但到我祖先的土地上,身体中总有一股热血在涌动。这里人们世世代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我为之动容。但他们一直等待,期盼着的——绝不仅仅是钱,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财富。而更多是心灵上的满足。或者说,是一种尊严。
现在,夜晚路灯的光亮映着深邃的夜空,洒在水泥路上。私家轿车进进出出宽敞的院落的声音不绝于耳。镇上饭店,药铺,旅店星罗棋布,人们喜欢骑电瓶车到处玩乐。公交车站一路洒过去,通到县城。上月又刚开了一家大型卖场……
一个普通的早上,太阳初升,光芒耀眼。一切,都如同这个小村庄的未来一般。它等到了它应得的。真好。世界那么大,有那没多我们可以去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