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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初,临街那些趴在墙头上向外张望默默等待的野蔷薇不见了,马莲花也逐渐与野草为伍,如彩云般萦绕枝头的芙蓉正渐渐老去,在等待中销声匿迹。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黄昏,多少繁花绿叶在等待中凋零,我却仍依稀可见远处木槿花仍开得烂漫,正如当时的情景一般,画面中怒放的木槿与那个老人等待的背影,将久久烙印在我的脑海。
记得那时一次去韩国的自由行,刚到公园的我们对一切都感到那么新奇,不停摁下照相机的快门,捕捉每一个稍纵即逝的瞬间。还记得景区门口竖立着一块很大的石碑,与远处纷飞的韩国国花——木槿相映成趣。妈妈叫来我和爸爸,把照相机交给一位清扫的老人,并示意请他为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太阳火辣辣地照着,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妈妈收拢了手中的阳伞,顺手放在脚边的石阶上。末了,我们接过老爷爷手中的相机翻看照片,聚精会神的我们几乎已经忘了脚边的伞并向远方走去。等到妈妈想起时我们已经兜完一圈准备出景区了。
恍然大悟的我们怀揣着一丝希望飞奔回去,还没到石碑前却已远远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弓着腰焦急地等待。只见他把手中的工具放在了一边,紧锁双眉,许多游客经过他身边。他都会一个个询问过来,焦急地拿双手粗粗掠过,擦去额上冒出的涔涔汗珠。而他手中——赫然紧握着妈妈的阳伞。我飞奔过去,显然老人也看到了我们,他拨开人群朝我们走来,我仿佛看见他担忧的眉宇间露出来一丝欣喜。他把伞交给我,嘴里吱吱呜呜得说了些什么。我似乎可以感觉到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那布满老茧的粗糙的双手是那么得沧桑和有力,一举一动间却流露出脉脉的温情。听旁人说,这位老爷爷已在这里等待了几个小时。我目送他在秋风中渐行渐远,直到这个蹒跚的背影被远处的秋色所淹没,直到这份等待消失在一树树怒放的木槿之中。
槿花是韩国的国花。人们说它代表了坚韧、质朴、永恒之意,它朝开暮落,但每次凋谢都是为了下次更绚烂地绽放。可是我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指花,亦指人。木槿在远处温柔地坚持着自己的一岁一枯荣,春去秋来四季轮转,飘舞的木槿花瓣中,却仿佛更深化了在这萧瑟的秋景中那位老人生生不息的关怀与等待。
或许这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可我却久久沉湎在温暖与感动之中,更无法忘记异国他乡那位老人等待与远行的背影。阳光把回忆和风景拉得隽永而绵长。又是一年夏去秋来,槿花纷飞,等候,是否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