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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和蔼地拂过纯白的栀子花,带来一阵阵清馨的芳香。满树的白啊,白的飘渺而温纯,随风摇曳,微微的晃动着。小区里的小花园里,摆着几张石桌,几把石凳。缀着栀子树的蔓蔓青叶与淡淡清香,显得格外雅致。几位老伯围坐于桌旁,噼啪落子之声不绝于耳。三两秋鬓老妇坐在长条的靠椅上聊着闲话。
“瞧这栀子花,开得多旺啊。”
“嗯,是啊,这香得……”
“欸,张阿姨的儿子可最喜欢这花了。”
老妇们突然噤了声儿,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别的。
我叹了口气,视线又转向了8单元门口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孤凄的身影。她靠在单元门边,瘦弱的身体佝偻着,浑浊的双眼痴痴的望向小花园里的大片大片的纯白,迷惘地喃喃:“儿子呀……”
花香带了丝辛酸的味道。
“张阿婆,这么晚了,您还等吗……”我轻声地问,生怕惊扰了她的世界。
“啊……等……等儿子……出差回来……他最爱吃……我烧的菜了……他……”阿婆口齿模糊地回答,却带了一份坚定,浑浊的眼,在谈到儿子的时候,焕发出一种亮亮的神采,如同早晨的栀子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一片七彩。充满了希冀。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张先生早在一年前就已去世了。
为了给夜晚发病的阿婆买药,他没有耐心等待绿灯的亮起。
那对阿婆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啊。
于是全小区的居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编了一个谎,一个老套的谎。
我们说,阿婆,张叔叔临时出差去了。阿婆点点头说,哦,那我等他回来。
我们说,嗯,我们,一起等。
于是从那时开始,从我迎着朝阳上学到披着落霞回家,那位老妪便一直倔强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眼里流露出满满的焦急。
“你说说,他……怎么就……不回来了呢……我买了他爱吃的菠菜呢……”她叹了口气,“这孩子呀……”老阿婆愈见苍老的声音拉回我游离的思绪,我顿了顿,将她推进屋里:“张叔叔忙呗!您呐,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一等。
满树的栀子花开了谢,谢了又开……阿婆的儿子当然没有等来,来的是无情的病魔。
单元门口不见了她等待的身影,再次见到她,却是在惨白的病房之中,她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口中呢喃:“儿子……儿子呦……”
我终是落下泪来。
静谧,静谧。
“妈。”一声近似于张叔叔的声音。
是三单元一位年轻的男住户,我认识,他经常来看阿婆。细细看去,他的脸上也挂着泪。
阿婆笑了,她缓缓咧开嘴:“儿子——”
再无声响。
最后一朵栀子花等来了风将它吹落,可你们看见了吗?那朵掉在泥中的,素白的花旁,一抹新绿,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