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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仿佛永远都关不严,凉风总喜欢窜进来肆意挑逗。
教室里,每个人都埋着头,但不一定都在思考,好比厕所里都站着人,却不一定都在尿尿,还有人在抽烟,或干别的。教室比平时安静了许多,但安静里还是会偶尔传出些笔敲桌子的咚咚声和撕胶带的刷刷声——我们正在进行高三第一次知识洗劫。
监考老师是位中年男子,尖嘴猴腮眼镜——这样形容似乎对他不太尊敬,但没办法,他就长这样。因为开考时没多少罪犯会作案,故他一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也许外面凋零的风景比这些暖室的残花败柳还要丑陋。我的地理位置还算优越——最后一组倒数二桌。很幸运,前后都有人,而且都是女孩,羡慕吧!可惜,长得都不是那么怎么样,所以,我没多少搭理她们的欲望,不过,像我这种电车男,也不可能去理会谁;左右,这个……?左边是窗子,窗帘放得很低,但还是能看见窗外是一面安放在灰色墙体上的灰色窗子,外面的风似乎很喜欢我,老里往里钻;右边是位高一时的同学,但现在我忘了他,他也忘了我,人就这样,你不和他搭讪,他也懒得和你搭腔,于是,彼此便很明智地选择遗忘。
由于考的是数学,时间溜得就不是那么尽人意,不过,它也没什么时候会溜得稍尽人意。我数学比我长得还差,原因?我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就好象我懒得深究我长得像哪位名星暗星。所以,数学老师只要看见我的成绩,就信心十足地断定:你放弃了数学。哪有啊!至少我还知道1+1=2,至少我还参加了这场考试,至少我现在能做对一道题,怎么能说放弃呢?真的,密密麻麻的题海里,我碰巧会做一道,选择题第一题,绝对选D,我完完全全百分之百肯定。
监考老师终于把游离的关注放进试卷,他好久都没抬头了,此时,可能已深陷题海。同学们,反攻阶段到了!各施所长吧!抄的抄,扔的扔,讲的讲,看的看……作弊,我倒不是那么热衷,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复制下来干什么?就好象不孕不育的夫妇领个孩子,虽然,名义上有个孩子,但始终不是自产的,何况,这只是场小月考。当然,你不作弊,清华北大也不会就此扔份通知给你:小子,我们就是欣赏你不会作弊。相反,他们只会扔给……
——当——当——一阵抑扬顿挫的钟声,对好学生们可能是催命的凶音,而对我绝对是伟大的自由之声,我抓起笔,不慌不忙地填写:姓名:保泽,班级:5,考号:34,考场号:305,座位号:23,试题答案——选择题第一题:D,其它题:空白……
凉风又吹了进来,原来,窗子一直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