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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汗涔闷得像叆叇的乌云。从朋友堆里离析出来的我,宛如陨落的恒星,褪去了璀璨耀眼的光华。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上学,我也从未这般希翼自由。性格孤独的我越长大越孤单,越独立越孤立。只求在同样迷惘、惝恍、孤单的人群中,寻觅一泓欢畅、潺湲的溪流。
在无聊至极时,在呈饱和状态、密不透风的黑黯中。彳亍地走到静谧的楼梯口,坐在第一阶。然后轻松地脱下右脚的拖鞋,垫在屁股底下。斜倚在楼梯扶手上。浮想着飘渺的未来,思绪、情愫与憧憧的影子在苍白无力的月光下飘飞、荡漾、翻腾、沉浸、纠结……亦如五彩斑驳的青春。
我厌倦了百无聊赖,漫长而又短促的暑假,那是并不是属于我的假期。我就像是中了神经毒素一般,感到无底的窒息。生活不起一丝波澜,如同平行的心电图。寂漠幻化成一把幽雅的利剑。
迎面扑来的夕阳是猎猎的流逝的风,夕阳以卑微的姿态面向我,把残辉散向我。我似乎瞥见了夕阳的背后,看见了昨天及过去,和他们拉长的身影。
曾,毫无疑问以及毋庸置疑地是我这十几年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或缺的。尽管我们之间没有出生入死,但我们的友谊是纯粹,是颠扑不破的永久。他总是以一种帅气、沉默、固执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以及一种稚气的桀傲。他喜欢用他清晰又模糊的嗓音为我们演唱许嵩的歌:当我发现所谓醒来其实是另一个梦,梦的出口散不开的浓雾太沉重……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曾不可遏制地爱上一个女孩。这应该就叫一见钟情,他说。他还说,这是他的初恋。我说,你真不要脸。从此以后,我和曾几乎每天在校门口,等着她的出现。曾看了一眼后,便会默然走开。那的确是个很美的很安静的姑娘,她总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拥有一种病态美,让人萌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怪不得曾会被她牢牢吸引。几个星期后,曾觉得时机成熟了,决计发动攻势。他买了九枝粉色的玫瑰花。粉色,充满了甜蜜的幻想,就像初恋。我记得老板娘说,一枝玫瑰五元。共买了九枝。可最后老板娘却要了五十,当时曾刚好攒了五十。我就觉得这意味着什么,最终我想明白了—这意味着玫瑰花的单价瞬间就贵了五毛多,这事令我诧异至今。结果,姑娘拒绝了,曾最后也放弃了。
五块五毛多一枝的玫瑰花几天之后就凋零了。
曾收藏了其中一片花瓣,将他夹入书中。同时也将一瓣粉红、青涩的记忆,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与你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就当是一种经历,将它铭记于心。在某个慵懒的下午,就像翻看老照片那样,把那一瓣回忆拿出来缅想一下。一段时间后,一同学突然告诉曾,他在ktv里见过她。ktv是学校禁止的不良场所,这意味着这位长得很纯洁、宁静的姑娘是个不良少女。这对一向很“纯洁”的我们是个打击,最起码我们不会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寻求安慰。而曾说他不相信,我想,曾心中肯定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相信。因为社会本就是充斥着虚伪的。而我至今还孑然一身,因为最好下手的班里,都是一些没内涵的红男绿女。他们昭示着荡漾的青春,青春的个性,个性的叛逆。充满幻想的痴女们,连现实都拉不回来。烂漫的春天轻轻走来时,同学们纷纷进入发情期,喜欢上没有结果的人。曾经,在发情的夜晚,我与他们一起仰天嗥叫。现在我只会在逼仄的角落淡漠地等待着成长。
韩,身体长的让我自卑。不过他的体育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他颇有些女生的柔软,笑起来很灿烂。在呼啦圈比赛上,韩充分展现了他的“曼妙”身姿。从此他获得一个称号—母仪天下。我们经常拿韩开玩笑,说他娘娘腔;说他造了孽;说他黑的像奥利奥;还说,韩,去买袋奥利奥,让我们来教你怎么吃奥利奥。韩,从来都不会为此真的生气。我们每天大多的笑料就是互相嘲谑:你长的真像“不能拿”;我真的很想拿你的照片斗地主;大胆妖孽!还不现出原形;我一看你就生气,不看你还生气;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你的笑声,来自地狱的猪笑声……况是个搞笑的孩子,以下是他的成名作:况会使劲抱住一同学的脚(趴在地上),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对身边的另一位同学嘶吼道“:额啊!快走,快走,别管我!快走,我来拖住他。”然后,被他抱住脚的同学不知所措,周围同学则一起汗颜。
以下是他的经典语录。
1、这孩子,让你别闯红灯,偏闯,你看,被斑马线绊了吧!
2、你看看你,上次被斑马线绊得还不够是吧?又闯红灯,活该!被斑马线缠住了吧?
3、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有妖孽缠身,还不从实招来!来人呐,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谢皇恩。
4、阿弥陀佛,贫僧很贫,施舍点钱吧!
5、恭喜你中了本门的:五氧化二磷化四氨化三氮化钾,俗名:五毒粉。
6、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打人不打头,打头不打脸,打脸不打眼。
在我们一起扁况的时候,他很优雅且淡定地说出了经典语录的第六句。结果把我们都被他绕进去了,全打了他的眼。
况也喜欢过一个没有结果的姑娘,没有任何结果。况在她的同学录里写满文字,暗昧地叙抒自己内心的情感。甚至用韩语写下我爱你。但亦如你所你知的结果—没有任何结果。
孟的梦想是当歌手,但是他的嗓音确定当不了流行歌手,顶多能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红遍大江南北。这一点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他常说,大不了就回老家种田!一天,他手舞足蹈地跑到我跟前,说他终于突破自我,创作了一首惊天动地的歌曲。并拿来歌词让我过目。喔,别踩我?我的鞋可是新买的喔???再踩我就要发火了当我走上车却看到没座位自认倒霉只好站在车中阿姨买票thankyou耳中塞着耳机口中哼着歌曲车到站了下车的做准备嗵嗵??????车外那么多人一窝蜂不要挤过来快闪往里面里面有空位喔完了喔死了当我正在想怎样被踩对不起踩到你了接二连三被踩滴嗒???难道长得帅是种罪过难道鞋干净就要被踩看完之后,我就觉得地动山摇了。他满脸欢喜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我不忍打倒这么淳朴的人,我只说“:独树一帜,与众不同。”孟与况一般,喜欢上了同一个没有结果的姑娘。当然他们两个都是没有结果的。很多人都在没有结果中寻找结果,结果肯定是没有结果,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追寻无谓的结果。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找些有结果的结果,如果你真得认为没有结果了,那结果还不如自己把自己结果了。我说了这么多,大家应该明白什么是结果了。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因是因,果是果。但因中有果,果中有因。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大家知道了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很贫,施舍点钱吧!旁白:师傅该上路了。宁,就是况和孟喜欢的姑娘。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人喜欢她,当然喜欢她的不止是况和孟。大概是由于她比较吸引人,具体是哪点吸引人我就不得而知了。甚至连曾也曾经对她有意思过,这我就更搞不懂了。有可能是因为她是相对来说的比较有身价的所谓的“文学美少女”,之所以称她为“文学美少女”那是因为她写过小说。虽然小说写的不咋地,也没写完。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什么理儿。还有,称她为“文学‘美少女’”纯粹是因为一个无聊的幻想。身为青铜圣斗士的况和孟,用手支持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哽咽道“:败了,彻底败了。”美少女战士宁在苍穹之上,背景是温润如玉、庞大的月亮。宁大喝一声“:我代表你妈消灭你!”结果况和孟就被她结果了。其实本来孟还应该有一句台词的,老子回老家种田了!但还没说出来就被宁结果了。因为这个幻想,才会有那句在单身少年里广为流传的话:我喜欢你妈,也不会喜欢你。那天,六点钟上学的我发现了异样。都六点了,天还是漆黑如夜,浓稠的黑暗沉浸在我身边。哦,原来是下雪了,大概是由于下雪的缘故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下雪跟天黑有什么缘故。然后,我同往常一样去找曾一同上学。那天早晨我们玩得很尽兴,尽兴得口水都流了下来。我们像个孩子一样地玩雪、打雪仗。地上的雪早就被早起的先驱们踏实了,地很滑。我记得当时我们都协议停战了,没想到曾竟来偷袭我,我使劲奔跑去追曾,追呀追,追呀追。追到桥顶的时候,脚下一滑,把我给摔趴了。可能由于地太滑,摩擦力小;或是我的屁股比较光滑;又或是惯性;又可能三者皆有。总之,我都摔趴了,还在飞速地向前滑行。我像艘破冰船一样,在雪地中航行。又刚好赶上下坡,这会儿,我滑行得便快如闪电。“嗖—”的一声,便滑到了曾的前面。曾一看我这架势,立即目瞪口呆。学校的草地上有不计其数的小蚱蜢和地蜘蛛。
之所以称它们为小蚱蜢和地蜘蛛,是因为那些蚱蜢都很小,而蜘蛛们也都在地上,织网的很少。我和况抓了几只会织网的蜘蛛养起来。我装蜘蛛的小瓶子,在上课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小瓶子的盖儿摔开了,蜘蛛就很快地逃跑了。最后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被惊慌失措的宁一脚踩扁。我为此感到很内疚,蜘蛛的死绝大部分怪我。虽然蜘蛛已经死了,它不会怪我,也怪不了我。但我也会怪自己,并且受到内心的谴责。曾曾经在这片草地里发现了一株与众不同的草,长得很是奇特。曾视它为奇珍异宝,并想移植出来。一不小心,把它的茎叶全拔了,就剩根了,曾懊悔不已。从此曾每天都来给根浇水,盼望它的重生。而最终,曾终于找不到根的位置了,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亦如根本没出现过一般。行文至此,思路俱断。耗时四天,终于结束。作此结尾,以儆效尤。畴昔,我们一起欢笑,一起惆怅。你们就像我生命中的流萤,轻声细语地照亮我淡漠的脸庞。就像斑斓的色彩,涂满我的空格。尘埃落定。我们分道扬镳。哀伤千折百回,翼然流转。曾,韩、况、龙、杜、孟、宁、翔。也许有些会渐渐淡出我的生命,是过客。或许会紧紧贴近我,是永恒。不论如何逼真的幻觉成了回忆,婵媛牵系着我们,诚笃的感情裸露出着镶嵌璀璨的光芒。每次整理记忆时,一张张熟知的脸庞浮动,那么生动,那么伤感。我就像一片遗忘的叶子,当秋天临近时,我还站在枝桠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