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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人说:“某某处世圆滑。”神情言语之间流露出一种轻蔑的意味。在人们的印象中,“圆”与“滑”似乎是不分家的,都含有贬义。然而细究起来,两者有着根本的区别。
圆与滑是待人处世方面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圆者,圆满周全;滑者,油滑狡诈。圆者未必滑,滑者也不见得就圆。
《红楼梦》中宝钗与凤姐即为两个典型的例子。宝钗“藏愚守拙”,“随分从时”,在荣国府那样复杂的环境里,和上下老幼,无不处得八面玲珑,尽得人心。她的处世之道,以“圆”字概括,很是恰当。而风姐却是媚上压下,对于贾母等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小心侍候;对于下人,则重利盘剥,苛刻对待,弄得怨声载道,被称作“凤辣子”,最后众叛亲离,郁闷而死。曹雪芹称她“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凤姐的为人,确实“滑”得可以。
看来,为人“圆”一点,未尝不是好事,而“滑”则是要不得的。当然,这里所说的圆,是建立在平等的人际关系之上的,与封建时代的道德有本质的区别。
人际交往,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人们的学习、生活、事业,无疑会产生重要影响。因此,待人处世,也是一种艺术。圆,在几何图形中,是完美的,而在现实生活中,能真正画好这个圆,决非易事。
有些人处世,样样顺着别人,别人说好,他决不说个“不”字;自以为不得罪别人,就是好事,以为自己与人相处很“圆”,还振振有词:“屈己者能处众。”殊不知,他是曲解了这个“屈”字。古人云:“卑而不失尊,曲而不失正。”无原则的奉迎,不是圆,恰恰是滑的具体表现。失去自己的独立见解去迎合别人,充其量不过是陷下去的月牙儿罢了,怎么谈得上圆呢?真正的圆,既能充分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又能与周围很好地融合。处世圆者,朋友众多,遇事往往左右逢源。
圆是一种艺术,滑则是一种手段。处世滑者,往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需要。他们的滑,是有选择的。对于领导、上司,他们笑脸相迎,用花言巧语哄领导开心,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人口蜜腹剑,或许可以一时得志,一旦被识破庐山真面目,也就猖狂不了多久了。而处世圆者,却能左右逢源,不断走向成功之路。
可见“圆滑”一词,词义偏重“滑”字,是个偏义复合词。作为处世的两种概念,这两者是颇值得玩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