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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寺,算不上辉煌,算不上秀丽,但因为一首诗,扬名内外,流芳百世。现在香客穿梭其间,带着崇敬,带着膜拜,带着明媚的笑靥。你可知,几百年前一个失魂落魄,带着无奈,带着寂寞,倾听着这座古寺辽远的声响。漫步于古刹,历史长河的钟声犹在耳边。
那一年,雏菊绽放得如火如荼,四海之内才子汇聚京城,一条仕途之路近在眼前。人生四大喜,最喜莫过于这“金榜题名时”。金榜之前人群簇拥,可是唯独没有他的名字——张继。
一颗心,坠入湖底,激起阵阵涟漪。十年寒窗,夜夜苦读,在这一瞬间皆化为了透明的泡沫。他失败了,失得无缘无故,败得不知所措。他失败了,从此无颜见江东父老。他失败了,甚至无法用“古来圣贤皆寂寞”之类的话语来安慰自己。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拖着影子,黯然离开了京城,寻一叶小舟,泛于湖上,静静地思索;把一壶酒,一饮而尽,默默地吞泪。无法知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夜晚,只知那一夜,姑苏城外,山吐月头,月色由浊黄变为泛白,落寞的月光洒在了张继的脸上,伫立船头,风吹衣衫的刹那,仿佛有梧桐苍野般的忧伤掠过心头。
那一夜,鸟儿的清啼在天空拉出一道道透明的伤痕,仿佛和张继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境。那一夜,江枫的剪影落在了诗人的眼里,点点渔火落在了诗人的心里,夜半的钟声在诗人耳畔久久回响。
“你醉了?你醒了?你要走?”诗人与秋风一问一答。钟声如笛,却吹不醒诗人的的醉眼迷离;胸中有火,却烧不尽张继壮志难酬的痛。
就在迷茫的那一刹那,诗人望见了在夜幕中静静伫立的寒山寺——几千几百年,亘古伫立的寒山寺。钟声忽然变得明朗,浑厚而清亮,大音希声,幻作霜雪连天,降于四野,飘向远处,张继在听,用耳听,用心听,倾听这一自然辽远的鸣想,所有心结在霎那间被一个“听”字缓缓解开。
不得志怎样,名落孙山又怎样?天生我才必有用,只要信念不变,天下苦难又奈我何?诗人醒了,被禅意的钟声,被这寒山寺的钟声惊醒了,于是挥毫疾书: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年的状元是谁?忘了?管他是谁,他的名字不过是史卷上普普通通的一个。而张继,一个落榜之人从此名垂千古。
钟声依旧,是张继倾听的钟声吗?静下心来,静静的听,翻开书页的瞬间,会有马蹄穿花的声音。“听”钟声舒展了张继的双眉,解开了人们心中冥冥心结。
听。寒山寺钟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