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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看到学生看见我时候的脸总是有点怯生生的,有点揣度,有点害怕,有点证明,有点掩饰。我微笑,从嘴角开始,一直到脸上,直到看到他们的笑。然后,我也开心地笑。然后,大家便很快乐。
上课了,学生很喜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说点悄悄话,干点私活,想些心事,或是休息一会。于是我便乐:“你的话总是不让我听到,其实我不是外人。”“你的修理工作可能要延续到下课了,一时半会儿我看还真修不好这支笔。”“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影响你长高的。”“我们会安排时间让你休息的。”“你给插图配上的插图我看是锦上添花了,只是这花不怎么好看,噢,是胡子。”“你的勤奋让我佩服,但你这样要多少回询问以后,才会知道我刚才讲什么啊。”
学生的字写不好,我喜欢欣赏:有一种甲骨文的味道。这样的字还真难写出来!上书法课,学生有的用扫帚形的毛笔,一写就是一个空心字,有的用未打开的毛笔,只一个笔尖来回地刷出一个字,有的用握铅笔的方式让我看到毛笔还可以这样铺毫,有的采用油漆匠的工夫,每笔写出来都带着锯刺,一个字刷上几下就行,还有的用工笔画中的眉笔写字,居然写出了大字,不得不令人叫绝。各人均自成一体。
于是我快乐地当起了导师,打算让这群小学近六年来没有摸过毛笔的人一学期学会写毛笔――当然值得开心。大家很喜欢写,我们用水在黑板上写,学生回家在家里的磁砖上写,课堂上我们用墨汁写的比赛谁写得像,谁写得有毛笔字的味。大家都很开心地练,笑。“不许笑!摒住呼吸!不信,你大笑着写给我看!看,失败了不是?写好再笑,而且,不许让别人听到!否则影响别人写字。”我说得很严肃。
作文课上,大家的恐惧不言而喻,有的早就做好了杀出一条“血路”的准备,有的则暗暗地打好了草稿,这叫有备无患,也有的打算博采众长,以为己用。我也只好与大家聊起来,开心的时间过得很快,聊到他们忘了要写作文了,才一声令下:“现在,把刚才的内容,想的、说的、看的、听的,整理一下记下来,加上自己的观点。”学生大呼上当,哈哈,难道快乐就不用写作文了?
一次晨谈:“昨天中午,我从宿舍望出来,看到我班的窗口飞出来几本书,飘到一楼的水泥地上,听说是我班的唐军强同学的书,还听说是一位小姐将它们扔出去的,问其原因,说不知何故,我想可能是对他的书有特别的感情。这时,我班的一名男生很想看看后事如何,主要是关心书的命运,于是他从窗口向外张望,因为看不清楚,他又站在凳子上看,我从宿舍里看过来,他的身子除了小腿之外,其余部分都在窗外,当然,他的一只‘小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这扇岌岌可危的铁窗框不放的,此时,他离地面十米,他与水泥地面中间无任何阻拦物,见此情况,我亲切地叫了一声,他才明白他的处境。”
可恼吗?我很担心、很害怕,但能说什么呢,快乐也是一种批评。
学生快乐我也快乐,我快乐学生也快乐,尽量快乐才会快乐,假装快乐也是快乐,只要快乐就会快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