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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搬家了,在新的地方住了差不多一年半,我还是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没办法,我是一个念旧的人,特别地念旧。
以前住的地方是一个很闹的街巷,那里一棵深绿的香樟是整条街年龄最大的生物。街口有一个杂货店,精明的女老板养了一只黑色的猫,它暗夜一样的毛色让我想起了调皮的小女巫。它通常都是趴在脏乱的货品里,眯着眼睛,想在嘈杂中寻求一分宁静,但这是一个让人心痛的想法。每次经过那里,我都要轻轻抚摩它的前额,告诉它我是安全的,因为它和我一样,灵魂是那么容易受到惊吓,那么不安。我自认很了解猫,没办法,我是那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猫咪。
我不喜欢街口泛白的石板路,它让我想起了沧桑这个词,这个跟时间有着密切联系的字眼,那么残酷,那么庄严,又似乎充满着记忆。我家周围有很多邻居,但在我的生活中从未有过邻居,我是一个很内向的人,所以我认为自己留念的并不是人,而是那棵树,那只猫和那段我讨厌却不舍的石板路,不过归根究底那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但我却留念留念再留念。
于是在我的梦里,常常回到以前的房子,我清楚的记得每个房间的方位和摆设,没有任何知觉,就像自己的灵魂在记忆里游离。人的记忆就像一个一个奇形怪状的玻璃容器,里面盛着流质、半流质、甚至固体状态的记忆,每个人都在用时光和上帝交换着快乐抑或是悲伤的记忆,它们都遵循着物理定律在容器里沉浮,满了,就会溢出,我们就是这样学会忘记……
一年半,不长也不短,经过了大大小小的事,可我对旧居的那分记忆深深地沉淀在容器底部,散发着金属般的光芒。我和爸爸在卧室门前刻下自己身高的印记;雪白的墙面上年幼的我用铅笔写下的稚嫩的语句,突兀地刻在了记忆里。这里装着我的大半个童年,而今,它对于我来说只有回忆。
记忆也许是造物主给我们的恩惠,当你看着匆匆流逝的光阴,眼睁睁地感伤却来不及挽留,时光遗落了一些零零星星的记忆碎片,那些偶尔闪过脑海的一些残存的画面;那些回响耳畔的一句似曾相识的叫喊,都会使你切换到过去的空间,让你想起过去,某件事,某个人……
过去和记忆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我喜欢用绿色形容记忆,那是一种最初始的色彩…
为何那些记忆要叫做过去,
那是因为我们再也回不去……